第四节　研究方法与思路

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律化转型，既有国际法治理念兴起的影响，也有中国国际经济合作的要求；既涉及国际双边投资条约文本的研究，也涉及国际条约本质、法方法和价值取向的探索，是一个受到理论和实践界广泛关注的重要课题。本书以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律化发展或转型为主线[93]，综合运用国际法学、法理学和民法学的原理，以方法论为视角，运用法实证分析、比较分析以及历史与逻辑相结合等研究方法，从考察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方法的现状入手，在对多边条约与双边条约本质分类研究的基础上，阐释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契约本质、特点及其对中国缔约实践的要求或影响；通过分析公平互利的国际经济法原则作为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指导思想和理念的重要意义，论证公平公正待遇条款向原则回归的法理价值；以双边投资条约本质和原则的论述为背景，研究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原则+规则”和“原则+例外”的法律结构与法律方法，以及最惠国待遇条款的发展问题，并根据国际投资条约内容不断法律规则化和精细化的发展趋势，研究了双边投资条约知识产权保护规则的转型以及条约冲突化解模式，即冲突条款规则的模式转换问题；以美国2012年BIT修订和中美BIT新一轮谈判为例，解释或说明中国BIT缔约的策略等，进一步揭示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原则和规则之法律化转型或发展的内涵与法方法，最终达到解释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发展的原理、方法与实践的目的，为实现其法律化转型或发展提供理论借鉴或指导。

换言之，从整体上看，本成果主要从条约本质、条约原则、条约方法论、重点规则转型以及缔约策略等方面深入揭示或阐述了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律化转型或发展的原理、方法与策略[94]，分八个部分展开论述，揭示或阐述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发展，具体分述如下：

第一章“研究背景”部分，作为本书的绪论，主要叙述国际秩序法治化的语境和趋势，分析项目研究的缘起，介绍国内外研究现状、论文的主要观点、研究方法和思路等背景知识，开启全书之研究。

第二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文本演变的考察——以法方法为视角”部分，运用法律实证研究方法，考察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文本或BIT示范文本的构成要素的变化，论证双边投资条约尚不能形成国际投资习惯，并以法方法为视角，分析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文本结构和内容安排方面存在的不足，提出了完善双边投资条约文本或范本之法方法的初步构想或思路。在一定意义上，这一部分主要完成对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律技术和法律方法的现状考察，提出进一步完善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初步设想或整体思路。

第三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本质的分析——以法律行为理论为工具”部分，以条约类型化和比较法研究方法为指导，论证条约之国家意思互动的本质：双边条约是国家意思互动达到“意思表示一致”的结果；多边条约是国家意思互动达到“意思多数一致”（意思多数决）的结果，二者统一于国家意思互动过程之中。意思表示一致和意思多数决的差异，决定了双边投资条约与多边投资条约的缔约程序、解释方法等多方面的不同。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是中国与缔约他方关于投资领域权利义务之意思表示一致的结果，应当具备自己个性化的内容与法律表达方法。这些理论成果有利于认识中国双边投资条约与国家特许契约的异同，确定多边投资条约与双边投资条约的缔约策略。该部分的研究，主要为后续研究提供理论基石和解释工具。

第四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公平互利原则及公平公正待遇条款的定位”部分，主要结合双边投资条约缔约与国际投资争议仲裁的相关实践，运用法律构成要素和结构的基本法理，阐述公平互利原则对于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缔结、适用和推广的法理意义，重点研究作为公平互利缔约原则之集中体现的公平公正待遇条款的法律属性。公平互利原则既是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逻辑起点，也是其适用的逻辑终点；既是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缔约原则，也是其适用的法律原则，成为确立公平公正待遇条款地位，实现其原则化的理论基础。如果没有公平公正待遇条款的法律原则回归，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就会重蹈条约滥用和泛诉的风险，也不可能完成条约内部的法理结构的优化。该部分研究，主要为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构建原则规范提供依据。

第五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法方法的优化——‘原则+规则’的改良”部分，是前述研究在法方法论层面的延续和体现，主要以公平公正待遇条款为例，论述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应当构建一个以公平互利原则为统领的原则体系以及一个“原则+规则”的规范结构。最惠国待遇条款具有条约“链接”和待遇“扯平”的特殊功能，应当对其设置例外条款，以保证中国双边投资条约适用上的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统一，提高其应对复杂国际投资环境的能力。

第六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冲突条款模式和知识产权保护规则的转型”部分，通过考察国际投资条约之中的知识产权保护规则和条约冲突解决方式的转型或发展趋势，探讨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知识产权保护规则转型路径，论证投资条约冲突解决模式应当由最优待遇条款向冲突条款转换。该部分特别研究具有重要方法论意义的中国双边投资条约新兴条款，以期与上述公平公正待遇条款、最惠国待遇条款的研究配合，揭示条约规则构造的法方法和具体内容。

第七章“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缔约实践的策略——以中美BIT谈判为例”部分，以美国2012年BIT示范文本修订为切入点，从修订内容深入分析美国未来双边投资条约谈判的焦点和策略，关注美国BIT示范文本修订可能对中美谈判所产生的影响，从而结合中国经济国际化的水平和方式，提出中国应对中美新一轮双边投资条约谈判的态度和策略，从而为中国与不同国家的双边投资条约谈判和缔约实践提供经验积累和参考。

第八章“结语”部分，在总结全书研究的基础上，具体检讨研究过程中的学术得失及今后努力的方向，表达中国双边投资研究的“本土化”愿望：具有更多“本土元素和气息”的有关中国双边投资条约乃至国际投资法的研究成果问世，作为中国向世界学术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