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些补充说明及小结

在第2.1节里,我曾将任一理论模式或研究纲领的七要素拓展为“八要素”,即加上了方法论本身这一项。本章的努力部分就是要填补这一空白。一提起方法论,我就油然产生一种捅马蜂窝的感觉,因为它太庞杂、太深奥。一想到我们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伟大的思想家始终对此问题争论不休、莫衷一是,我就深感清晰地对方法论问题加以讨论不是我所能胜任的工作。然而,不谈方法论我又总觉得少点什么,这也许是由于布坎南的那句忠告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他说:“注意研究方法可能不会为你解决什么问题,但至少会使你知道这是些什么问题。”^㊹因此,本章所谈的方法,除了要填补某项空白和为后面的论述给出原则外,也意在弄清楚所要讨论的问题的性质。

严格地讲,理论模式或研究纲领的七要素分析也是一种研究方法。它是分析理论模式的简便且行之有效的工具^㊺,至少它会在建立一套理论结构时对我们有所帮助。七要素分析法中谈到的假设、理论和检验,实际上就暗含了“假设—演绎—检验”的实证分析法。这也正是本书的基本思路。将其中的价值判断作为分析的内容,无疑给了规范分析及意识形态一个显要位置。归纳推理在本书中的意义,一方面在于它在形成基本假定上的作用,另一方面还在于它将渗透于通篇论述过程中,即我将大量使用列举推理。此外,三对具有互补性的方法之间在许多方面是相互交叉重叠的。归纳的“事实”事先可能就被先入之见所“污染”了;对方法论个人主义的极端强调本身实际上就已经包含了对集体主义意识形态的摒弃。假设[从归纳事实或借助逻辑力量的约定而来(如经济学中的完全竞争假定就没有经验基础)]、演绎(用逻辑演算来找出或描述各概念间的联系)和检验(既可以是经验性的列举归纳也可以是完善推导的逻辑演算)三者间的关系同样体现出了一种互补性。

方法论的内容十分丰富,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做了一番归纳性“通分”式的精简工作:方法论的基本内容或许只是由本章提及的三类以及七要素分析法构成的,尽管其他经济学所运用的方法还不少,如边际分析、均衡分析、操作主义方法等。在结束本章前,我想再补充一句,即这里所讨论的各种方法论问题之间有一个层次问题。相对而言,归纳—演绎推理是最具一般性的;实证—规范分析次之;而方法论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再次。至于七要素分析,其意义更多地是蕴含于描述或叙述理论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