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处女
乔远溪本想多陪会儿姜梓的，但她一再坚持让自己离开，再待下去怕姜梓生气，他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乔远溪离开后不久，姜梓便拨通了楚阿妹的电话。庆幸的是，没响几声，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姜依悦，大清早的你闹什么幺蛾子?有什么事儿微信上不能说吗？非得打电话，有什么话快说，姐姐还要上班呢。”
“都中午了，你起床气还没消呢，现在一个人吗?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在厕所当然是一个人蹲着了，你见过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厕所吗?有什么话快说，姐姐忙着呢。”
拉屎归拉屎，手跟嘴总是闲着的吧，说的十万火急，好像她拉屎要用手跟嘴帮忙似的。这个猜想还真是难以启齿，听着就倒胃口，不想挨骂，姜梓只好把这些话都压在了心里。
“我跟乔远溪那个了……”
“我去，果然，你还是那么没出息，用个最恶毒的假设来说: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非要跟他那啥?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不过做就做了呗，你高兴就行，至少你不用担心自己是老处女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件好事儿，等我休假了就过去看你，咱俩庆祝一下。对了，感觉怎么样啊？说来听听。”
“他很温柔，那件事儿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但这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你能不能一口气儿都给说完啊你，磨磨唧唧活该你吃窝边草。但凡你能稍微勤快点儿，至于饥饿到这个地步吗?”
“行了，那等你下班再说吧。”
“真是烦人，说句话的时间姐姐还是有的，快点儿说!要是再说不清楚，我都想隔空掐死你。”
“就是我想跟他亲近又有些矛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冲动过后，我心里就特别乱。就算我以后能跟他结婚，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就此收心，不再沾花惹草。”
“结什么婚呐结？这上一次床就结婚，那他得结多少次婚呐！不是我说姜梓，你这也太亏了吧，第一次怎么能跟不知道已经经过几手货的男人做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向前看向前看，你非不听。”
“我没有后悔，只是有些害怕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
“那你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应该能理解的。再说像他那种情场老手，哪能那么容易就收心啊是不是?他应该比你更渴望单身生活。”
“可他刚才说让我给他时间，因为我的犹豫他好像还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看他生气，心里竟有些高兴。”
“行了宝贝，别想那么复杂，喝几口酒睡一觉什么事儿都过去了，行了我得出去了，不然这便秘的名声就落我头上了，姐姐我可是渴望结婚想要男人温暖着过日子的人，你应该不忍心看我孤独终老吧。”
“德性，去吧。”
“爱你，拜拜！”
“拜拜。”
幸好今天自己休班，不然她还得编个理由请假，也好，那就喝几口酒睡一觉吧，反正她也不想出去。
点了份外卖吃完后，姜梓就有些犯困了，看来这是连酒都不需要喝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却越躺越清醒，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刚才的画面，乔远溪的动作，语言，以及身体的温度……都十分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像按下了循环键似的不断上演着。
啊……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再想那些事儿，不能……
从卧室出来，收拾好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姜梓便出门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是不想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待着。更不想一直想着乔远溪，让他左右自己的思绪……
不知不觉中，她便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商场里，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秦悦。
“小姜，你是一个人在这儿逛吗?”
“秦姐，您怎么在这儿?”
“明天不是有个客户得见嘛，听说他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买点儿东西也显得咱们对这件事比较重视，正好你来了，一起参谋参谋。”
“好。”
被秦悦拽着走进店里，呈现在眼前的，全是满眼闪闪发光的饰品。
“你看，这几款项链都是我刚才挑的，但就是不知道定哪一款好，虽说我年纪尚可，还没到老的地步，但跟你们比起来，想法什么的多少还是有些差异。那会儿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讲究，觉得看着对方顺眼不生气就行了，也没买过这些个昂贵的礼物相送。就是到了现在，我家那口子都不知道怎么挑礼物，只知道给钱。”
秦悦虽然嘴上那么说，看似在抱怨自己的老公，但她的眼睛却很明亮，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着的。
“秦姐，要不就选这个吧。”
“好，听你的。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的，您稍等。”
“秦姐，您平时工作那么忙，家里的事儿能顾得过来吗?”
“家里的事儿都是我老公和婆婆在操持，我们从来没吵过架，他呢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只知道工作研究课题，结婚那会儿，我妈觉得他太木讷，不想让我嫁过去，后来他到我们家来，不知道跟我妈说了什么，我妈竟就同意了，彩礼什么的也没要，那会儿的孩子都比较老实听话，而且我也相信我妈看人的眼光，结婚后才发现，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这些年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们的家，都很尽职尽责，我婆婆也是个会操心的人，家里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孩子也照顾的很好，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病，家里大事儿有他拿主意，琐事儿有我婆婆照料，倒把我落了个清闲，人家都说婆婆不如妈，可我觉着，处的好了，婆婆跟妈也没多大差别，所以，不要轻易地质疑大多数人走的路对不对，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那条路，都是最适合我们生存的路。”
“您好，女士，这是您的项链还有发票，请您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好的，谢谢！”
接过那个盒子，姜梓陪着秦悦走到了门口，把东西放进车里，看着秦悦开车离开，她便转身进了商场。过往的人群不是成双成对就是带着小孩儿或是有闺蜜作陪，像她这样形单影只的，跟现在这个热闹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被世界孤立的哪一个了?
“干嘛呢？怎么一个人傻傻地走着?也没见你买什么东西。”
看了南亦霖一眼，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南亦霖手里提的东西上。
“你买女生用的护肤品干嘛？交女朋友了?”
“给余雅欣买的，她现在可是我最大的债主，不讨好能行吗?”
“债主？”
“就是在她的资金支持下支了个小摊做培训。也不能一直做工薪阶级，毕竟，我也想做个实现阶级跳跃的有为青年。”
“哎呀，不错，这觉悟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翻身当老板了!要是哪天我失业了，南总能不能考虑收留我几天？”
“这也是我创业的不小动力，看来，不好好经营是不行了。”
“要现在送过去吗?”
“本来是那样想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还是让商场快递帮忙送过去比较好，这么长时间没见，就当是庆祝我开业，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有很多话要说。”
“可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不想说话。”
“那样多憋闷呐，从你进来商场到现在，除了跟那个女人说过几句话，就一直这么漫无目的地逛悠，就算是人生哲理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想明白了，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就当是给我这个朋友一个倾诉的机会行吗？”
“南亦霖，你这才当了几天老板就这么能说了，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这几天给人推课，都说习惯了。”
“我理解，不过你得有个度，不要一直说个不停，实在受不了我也是可以离开的。”
“明白，那咱上四楼，那儿刚开了一家餐馆，咱去观摩观摩。”
“嗯。”
和南亦霖走到那家餐厅门口，姜梓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南亦霖和前厅接待了解完所有事情后，她才起身跟了进去。
“来四个主厨推荐的菜，一个汤，两份米饭，谢谢。”
“好的，请稍等。”
“这个点菜速度还满意吗?”
“嗯。”
“突然觉得找话题聊天也是个技术活儿，现在看来我的修为有待提高啊。”
“既然这么为难，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因为想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啊！”
“什么时候我竟然成了你的陪练，还是免费的。好失败啊！”
“不是免费啊！每次不都有美食作为回报的嘛。那你是需要我陪你一起喝酒还是选个中意的礼物？”
“托我的福，你的业务水平真是突飞猛进，陪练已经感觉到你的变化了。现在，请你回归现实安静一会儿好吗?”
“好，都听陪练大人的。”
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一直坐着也不好，看着南亦霖一言不发憋的难受，姜梓便开口说了起来。
“如果你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待了很多年，这期间既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打钱，然后就被别人误解说是进了传销，你跟她也因为一些事闹了矛盾，但又不想就这么晾着，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就那样放任自流好了，有些事儿总得自己经历，别人说的再多，也不如他自己想明白来的自然，更何况，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很难说服自己接受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在一件没有结果的事儿上，不管是自尊心还是挫败感，都很难接受，更别说保持清醒折磨自己了，只有继续自我安慰，不断给予希望，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那你说这种时候如果接触太多，会不会让对方厌恶自己？”
“有可能，因为彼此过于了解，就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成了透明的存在，然后感觉不安，就会想要逃避他的这个朋友。”
“那如果你攒了一笔钱给她，希望她用这笔钱挽回失去的东西，但她却因为你的这个举动受到了刺激进而做出自杀的举动，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很生气了，费了那么多心思不被理解也就算了，还被她以死相逼，有一种被遗弃被戏弄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拿那个人怎么办，却又不会因为她的这些行为彻底放下对她的牵挂。但我觉得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因为朋友的一些救助偏激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这其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内心受到了打击，所以才会想到用轻生来逃避现实。”
“那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有，只要有个人重新赋予她生命的意义就行，但那个人应该是不知道她所有的过往，和她周围的人和事儿毫无交集又能让她感受到温暖，对生活充满希望足以仰望一生的那种存在。”
“如果她身边已经有陪伴的人了呢？”
“只是陪伴，不能定义生活，那样的存在，随时可以被取代。”
对，从上次何悦对刘文涛的态度来看，她好像不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自杀，直觉告诉她，何悦自杀跟刘文涛没有多大关系。既然这样，那自己再给她编一个梦也没什么，只要她能走出来，善意的谎言也是可以的，何悦不是一直在说善意的谎言吗，就算最后她知道了，也不会怪自己，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只要她能走出来，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这样做，是对那个人的算计吗?”
“可以这么说。这味道真是不错，只要是花心思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会被人轻易忽视，一个摆盘都能这么用心，何况，是一段友谊，你觉得呢？”
“确实很好看。”
“那就开动吧。”
“你突然创业的理由是什么？”
“想做一个被需要的人，尤其是资金方面。”
“是吗，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多亏我有远见，请了颜值比较高的那些人做员工，为此吸引了不少学员过来报名呢，你相信吗，他们报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员工形象好够年轻。”
“你的思维模式总是很新奇，生存还真是一个问题，年龄一大，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只是迎合了大众的口味，也谈不上什么新奇，应该算是被社会内卷的一种表现吧。”
“老实说，作为老板，你的决策方案是有利于公司发展的。”
“还以为你会说我是颜控对应聘者区别对待呢。”
“无关紧要的时候，可以不痛不痒地谈天说地，但现在是经营一家公司，是非曲直没必要那么较真儿，公司赚钱了，员工的生活才能得到保障，如果你这个老板大气一点儿，他们的生活水平也会得到提高，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跟着这样的老板，起码不用担心哪天一睁眼就被动失业，当然，排除辞退的那种可能。”
“你总是这么会说话，虽然没有刻意讨好，但听着就让人很开心，为了你的这些话，我也要努力做个好老板，姜梓，我们，可不可以谈个交易?”
“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价值吗?”
“不是利用，是各取所需。”
“说来听听。”
“如果我能让你口中的那个朋友重新定义生命的价值，不管什么时候，能不能让我知道你的消息，大家继续保持联系，不排斥，不疏远，就是那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偶尔吃吃饭，聊聊天的那种关系，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前提是在你完全愿意的情况下。”
能让余雅欣为其投资，南亦霖也不是个清澈见底的人，现在虽然这样说，以后，可不一定这么想。
“南亦霖，你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吗?再说你现在觉得跟我相处有意思，不代表这种感觉会持续到充满变数的将来，虽然是稳赚不赔的交易，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些过于执着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改变了那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办？要继续履行义务还是说明真相?做到一半的梦突然醒了，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那就让她一直活在梦里好了。”
难不成，他想成为那个织梦人？
“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它，那种日子，不比现在这种僵持的状态好过多少。”
“不试，就不会有改变，还是说，你已经做好远离我的准备了?”
“有过那种念头，但不是现在。”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习惯还是害怕自己失去掌控这段关系的主动权?”
“都有。”
“没想到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说实话，不管你走到哪儿，这种困扰都会在你的心里生根发芽，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什么不选最有把握的那一种?更何况，你现在也已经习惯了这座城市不是吗？为什么要一味地逃避？喜欢就喜欢，爱就爱，哪怕有一天不爱了，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甚至是亲人，这样不也挺好的嘛，为什么非要断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姜梓，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真的吗？我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交易，还继续吗?”
“看来，你很有信心啊。”
“只要想做，信心就不成问题，当然，结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我会把相关的东西发到你的手机上，同时也希望你能保存好它们，别让无关的人知道这件事。”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
“来，干杯，为我们接下来长达一辈子的友谊。”
“这么有信心?”
“事在人为。”
彭……
不远处，乔远溪一直默默地看着姜梓和南亦霖聊天、吃饭、谈笑、碰杯……一生气，就把手机扔到了副驾椅上。
此刻，他很想出现在他们面前，把那个女人从谈笑中拉走，可他还是忍住了，不过是跟自己睡了一觉，他又有什么权利那样做，想到这里，乔远溪只好偷偷地藏在隐蔽的角落里观察他们，此时的他，像极了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和南亦霖一起离开后，姜梓并没有回自己租住的地方，而是去楚阿妹公司附近的公园里转了一圈，最后，她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就那样看着来往的人群静静的坐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楚阿妹下班，她们才去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饭店。
这个女人，休个班还不消停。
“宝贝儿，不就是发生了关系吗?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在楼底下等好几个小时就为和我分享心得体会吗?”
“阿妹，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就委屈一下好不好？想吃什么我请。”
“大四那年学瑜伽的时候不是挺果断的嘛，背着好几万的贷款不去打工赚钱不说，还态度坚决地问我要钱，一出手就是上万块的学费，那会儿怎么不见你犹豫。”
“那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再说我不有那潜质呢嘛，可这次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谁主动的重要吗?结果还不都一样，恭喜你成为真正的女人。”
“滚！”
“我倒是想滚，下了班，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看剧多爽，要不是因为你有强烈倾诉的愿望，现在我会一本正经装模作样跟个雕塑似的杵这儿听你唠叨吗?”
“好好好，我错了，辛苦你了还不行嘛，等会儿给你买甜点吃好不好？”
“尺寸价位不限？”
“不限。”
“成交!那你开始吧。”
“突然搞得这么正式，我倒有些犯难，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俩谁主动的？”
“我……”
“我去!你这操作可真够骚的啊！挑逗人家跟你发生关系，回过头还怪人定力不够，扰乱你的心绪。你这女人可真够作的，你我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可聊，要不你跟我透露一下相关细节我进一步分析分析怎么样？”
“想听段子回家去，甜点还想不想吃了?”
“哎呀悦悦，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发生关系不一定非要躲着对方，也没必要犹犹豫豫的，毕竟那是你们自愿的，而且你跟我不一样，结不结婚对你来说无所谓，就当是一夜情好了，纠结那么多干嘛？你又没打算跟他结婚，这样摧残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值当，留着他们降妖除魔扫清路障多好，起码还有实际的好处，你这样每天想来想去，有什么意思。”
是啊!我没打算跟他结婚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呢？
“好吧，不想听算了，不说了还不行嘛。那你呢？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没有，还在相亲的路上奋斗着，期间也有过中意的，但人家嫌我长得丑身材又不好，人生怎么就不能圆满呢？我要像你似的，身边有个人陪着，那我老早就在他身上盖上我的专属印章了，何必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比来比去的。女人，你就不能知足一点儿吗？”
“我没有比，只是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而已。”
“都是狡辩，如果那个人足够好，你心里不报有下一个更好的幻想，各方面条件都让你觉得满意，那结婚就不会成为你害怕的理由，你只是不满足现状还不想承认罢了，女人啊女人，你可真是贪心。”
“我……”
真的是因为自己一直比来比去挑三拣四吗?
“如果你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就不会为怎么接我刚才的话而犹豫了，悦悦，男人不一定都是可靠的，但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需要依附男人生存了，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尝试，怎么知道冬天不是温暖的？”
“你的意思是我太挑了吗？”
“不然呢？说实话，我挺高兴你能遇到他，也很嫉妒，其实，你一直都是喜欢他的，只是不能接受他有过那么多的感情经历，更没办法接受他和别的女人有过亲密接触，但就像你之前说的，一个女人遭遇或经历过强奸的事儿后，喜欢她的男人总是会表现的异常紧张愤怒，你说，他们的那种情绪，不全是因为那个女人曾受到的伤害，更重要的是，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优先占有权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被别人取代了，当时我觉得你把感情分析的太过透彻，破坏了它在我心中的那份美好，我们不止一次地争执过这个问题，最后，都是你赢了，至于为什么赢，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你就是那种会因为对方失去了你认为该专属于你的唯一而对那份感情产生质疑的人。说到底，你就是有那方面的洁癖。”
“我……”
“你的那种爱，凡人承受不起，因为没有哪个人会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好，只对一个人有欲念，每次逛街看到帅哥，你敢说你没有想多看两眼的欲望吗?你敢说某一时刻你没有幻想电视剧中的某个男主的亲吻对象是你自己吗?你敢说这辈子你只会对一个人感兴趣不变心吗?”
“楚阿妹，你是要出书十万个‘你敢说’还是怎样？叫你来是让你在那儿质疑我吗?”
“看，你这女人就是这样，蛮不讲理，没有哪个人受得了你我跟你讲，幸亏我工作的地方离你远，不然咱俩早就绝交了。”
“真是想不开，我怎么就找你出来了?”
“你不仅给别人添堵，还给你自己添堵，为了避免气氛进一步恶化，你把买甜点的钱给我转过来，还有交通费也一块儿报销了。”
“你敲诈啊?我不来你交通费还不是一样得花啊。再说我找的地儿这么近，你没走几步就到了好吗?”
“我不管，反正你让我不开心了，你得补偿我。”
“有没有搞错？我也不开心了，而且程度不比你轻，凭什么要我补偿?”
“因为是你主动约我又不是我主动约你，更可恨的是，你还净说一些让人家忍不住去嫉妒的事儿，明知道人家身边连个约饭说话的男人都没有，你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虐备胎，这样的行为，更让人讨厌，所以，你得补偿我，因为你让我的心灵受到伤害了。”
“苍天!我怎么会跟你深交，还十三年!”
“人品问题，没办法。”
“我人品差，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看在我那被玷污的人品的份上，快点儿对我进行经济补偿。”
“哦，我天呐!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事实证明，你适合独处，不适合群居，听我一句劝，买瓶酒回去，看着泡沫剧嘬上两口，你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滚！”
“拜拜了您嘞。”
每次见面就没有不吵的，楚阿妹说的话，姜梓显然都听了进去，楚阿妹离开后，她一个人继续在那儿看着桌子发呆。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因为什么而困扰，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楚阿妹出来的时候，乔远溪假装低头看手机，没想到，刚一抬头，就看见楚阿妹在车窗外站着，见他抬头，她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接着就敲起了车窗。乔远溪见瞒不过去，便将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看这样子，应该是跟了她一整天吧？怎么?不打算进去坐坐？”
“很明显吗?”
“第一次干这事儿没经验很正常，如果你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频繁低头，我也不知道有个尾巴一直跟着。”
“你是故意的?”
虽然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但从两人的面部表情看，她们刚才应该是闹不愉快了。乔远溪没想到，楚阿妹的观察力竟然这么好。
“你是指提前离开吗?算是吧。不过我说，你俩可真是绝配哈，一个跟在屁股后面啥也不说，一个坐那儿思考人生，也是绝了，要是哪天看破红尘，记得告我一声。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们推荐一个技术过硬的理发师，保证你们满意。”
没想到，姜梓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幽默的朋友，虽然胖了点儿，人却很可爱，平易近人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出来是因为聊不下去了还是因为我?”
既然这么怕她知道，那你还跟着干嘛？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在感情里姜梓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放心，她不知道你在这儿，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删你五次微信的人，会给我什么好脸，刚才的情形你应该也都看到了，不错，我们吵架了，所以我出来了，让她自个儿在那儿反省好了。”
“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她唯一信得过也是交往时间最久的朋友吧。”
“所以呢?”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好朋友伤心了，不去安慰，反倒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们平常，都是这样相处的啊?”
“是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还不被人家承认呢，这么快就想着数落老娘，那么关心，自己怎么不进去！？这个男人，还真是够让人讨厌的！
“没有没有。”
“没有最好，跟你比，我还是很称职的。起码，我还能坐在她对面听她发发牢骚说说话，而你，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
楚阿妹话里的意思，乔远溪明白，只是一遇到和姜梓有关的事情，他就乱了分寸，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