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
“从前，她会在昏暗的房间里起舞，直到她打碎封闭的窗，纤细的双手拼命地想要握住那束光亮。从此，她的舞姿变得轻盈。
层层锁链缠绕厚重的门；终于，她迈出破碎的窗，跃进天空。血肉终会冲破躯体的束缚，正如她支离破碎的灵魂。”
——《旅人》
——
月光朦胧，泪眼模糊，杰伊迈进城市的夜空。疼痛刺进每一寸肌肤、刻入每一道神经。
……
迪恩和格拉夫走进旅店，二人一言不发。卢娜向二人身后张望，却只见关闭的大门，她意识到了什么，向格拉夫看去，对方眼神躲闪，最后摇摇头。
眼泪瞬间上涌，卢娜放声痛哭。
迪恩整理了杰伊的物品，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他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下楼梯。
“你要去哪儿？”格拉夫问。
“回家。”
……
迪恩回到了下城，当初离开这里时，他把维修铺交给了虎爷，如今里面还保持着原样。
负责维修铺的虎爪帮机械师见迪恩回来立刻打了个招呼：“回来了？我马上收拾！照你的意思，我从没收街坊邻居们一分钱！”
“不用收拾，我只是送些东西回来。”迪恩拉着行李箱走进杰伊曾住的房间，机械师在房间外滔滔不绝地讲着：“前段时间，城里有个帮派来下城招走一堆人。”
“来下城？虎爷没说什么？”迪恩诧异，这可是从老虎嘴里抢肉！
“虎爷肯定不能乐意啊！不过那帮派的目标是叠楼区那一块儿的人，你也知道，叠楼区的房子都是拼搭出来的，太危险，虎爷一直想改造那片儿，但那些穷人什么都不懂，肯定不能乐意把住的地方让出来，如果让那帮派把人招走，地方空出来就好处理了，这也对两边儿都有利。”
“虎爷就这么同意了？”
“那肯定不能啊，来咱的地盘上招人？哼，虎爷趁机狠狠宰了对方一大笔！等虎爷用这笔钱把那一块儿重建了，自然有办法补上人口空缺。”
迪恩点头：“不管怎么说，城里环境肯定比下城好。”话音刚落，迪恩突然想起杰伊的家就在叠楼区！
杰伊的父亲肯定和叠楼区的居民一起被招进了帮派，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旅店。
“那个帮派叫什么？”
“这我真不知道。”
收好杰伊的物品，迪恩走出房间，递出一张银行卡：“我准备回城里了；辛苦了，我这里东西太旧，这些钱给你换一套新工具。”
“兄弟不用，帮派每个月都发钱！”
一番推辞，迪恩还是把卡送了出去。离开维修铺后，格拉夫来了电话：“鲨鳍帮之前被灭了，这几天一个新帮派占了西厂区的地盘，叫毒蛇帮，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怎么了？”迪恩不以为然。
“帮派首领是比利·凯恩。”
……
再次坐上通往圣奥科的列车，迪恩望着远处直入云霄的劳瑞特公司大厦，左臂搭在身旁的空座，迪恩这次回圣奥科只为一件事——复仇！爷爷的死、杰伊的命，都与比利·凯恩脱不开关系！
迪恩不准备再回褴衣风帽，那里有太多杰伊生活过的痕迹。
他在港口区租了一间六十平的小屋子。屋子进门右手边是厨台，左侧是卫生间，再往里的空间摆着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方桌。
屋子很久没人居住，房主本来想把这里改造成仓库，正赶上被迪恩租下，于是他在迪恩签合同入住的前一天才找人把屋子打扫干净。不过由于屋子位于港口区，又长时间没人打理，部分墙面受水汽影响发生脱皮。这样的屋子在圣奥科的月租竟能高达八百科朗！
拿到钥匙后，迪恩把定位发给了格拉夫，很快，对方打来电话：“你又回城里了？”
“嗯，在这边租了个屋子。”
“不回旅店住了？”
迪恩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不了。”
“行，”格拉夫爽朗一笑，“抽空去找你！”
通完电话，迪恩望向窗外。现在自己除了修修东西或者做点小玩意之外一无是处，如果想要亲手了结比利·凯恩，仅凭自己现在街头打架的身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港口区位于城市东南沿海，紧挨着旧科林，城区被一条斜向大路一分为二，北侧是游船港，南侧是货船港。迪恩屋子在货船港区，这里虽然有些破旧，但环境仍比下城好不少。
游船港区是吃喝玩乐的地方，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而与之仅有一街之隔的货船港区相比之下却是天壤之别，这里是清一色的单层平顶屋，现有的这些住房都是最初建立城市时留下的，其余的大部分都在后来城市的发展中因为需求而改造成了仓库。涂鸦布满大街小巷；到了晚上，只有零星的灯光散在街道各处。
迪恩决定先去武器店看看。“自由之城”这个头衔可不是吸引外人的噱头，如果你有足够的预算，大可以去武器店买个大家伙，晚上对着扰民的邻居家窗口来一炮，最后的结果顶多就是没收武器和罚款，严重扰乱治安的或许会被拘留，然而过几天就会被放出来，因为这种“邻里纠纷”在圣奥科见怪不怪，警方要留着精神头应付更棘手的案子。
……
伊瓦克推开手术室的门，里面的男人正系着腰带：“你今天来这么早？”
“今天的课比较简单。”伊瓦克把目光移到别处。
男人旁若无人地拉上裤链，提好裤子：“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说罢，他又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女人。
男人离开后不久，海拉苏醒过来。
“你醒了。”伊瓦克按下按钮，手术台的上半部分缓缓向上转动，海拉得以坐起。
“昨天我去见了柯尔曼，他说你以前是劳瑞特公司超凡者部门的高管？”伊瓦克从背包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送到对方嘴边。
海拉满足地喝下一大口水，然后点点头。
“那怎么沦落到现在这样？”
海拉的眼神瞬间被怨恨填满：“我发现了真相，是公司害死了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她是什么人？”
“莎伦·肖。”
“莎伦·肖？！圣轮会的莎伦·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