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基础知识在学生记忆中的储存

三十年的教学工作，揭示了一个在我看来很重要的秘密——独特的教育规律：初中和高中学生成绩差、落后，主要是因为在小学学习过程中，学生没有牢固记忆那些可以称为知识“地基”的基础知识，无法做到记忆终生。可以设想一下，一栋构思精巧的建筑，地基却是打得不牢固的，泥浆下沉，砖头掉落。人们每天都忙于弥补这些疏漏，而且总是处于建筑倒塌的威胁之下。许多四至十年级的语文和数学教师总是处于这种状态中：他们在建楼，然而地基却不稳固。

小学教师们！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构建牢固的知识地基。牢固的程度要达到让在你之后的教师完全不需要考虑地基。如果你要开始一年级的教学工作，就请拿四年级的教学大纲来看看，尤其是语文和数学课，还有五年级的数学教学大纲。也请阅读一些四年级的历史、自然、地理课教材，还有这些课程的教学大纲。请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比较。想一想，三年级的学生需要知道些什么，才能在之后的四、五年级学习顺利。

首先请重视学生基本的读写能力。语言中有2000～2500个正字，它们就是知识和读写能力的框架。经验表明，如果学生在小学就牢牢记住了这些正字，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具备读写能力的人。但其意义并不只在于此，小学时获得的读写能力，是初中和高中掌握知识的工具。

教小学生的时候，我总是会在面前放一个重要词汇表，这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基础读写能力教学大纲。我会这样分配2500个单词：每个工作日学三个单词。让孩子在本子上写下来，并让他们记住。这项工作每天只占几分钟。童年时期的记性非常灵活、敏锐，如果善于管理它，且不让它负担过重，它就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学生在童年时期记住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忘。在这种情况下，“记忆管理技术”可以这样进行：工作日刚开始（第一节课前），我会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学的三个单词，比如“草原”“温暖”“沙沙响”。孩子们走进教室后，迅速把这几个单词写到他们的重要词汇本中，这个词汇本会陪伴他们整整三年。同时还会对这些词进行思考，并在旁边写几个同根词。这项工作持续三四分钟。学生们也逐渐养成了习惯。

接下来，作业就有一些游戏的性质，鲜明体现了自我教育、自我检查的成分。“在回家路上，”我对孩子们说，“再回想一下我们今天学的三个单词，再想想它们是怎么写的。第二天早晨醒来后，立刻回忆一下这些单词，按照记忆在本子上写下来。”（这里说的是另一个本子，可以作为词汇本的副本）如果这个游戏从一年级就已经开始，如果教师相信这项工作会有效果，如果他爱学生，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讨厌学生做过某件事这样的时刻的话，那么没有一个学生会不喜欢这个游戏。

在每节课上做一些形式完全不同的练习，并让学生系统地重复使用已经记住的词。我认为，记住400个修辞短语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练习，在我看来，它们也是一种特殊的基础语言文化的框架。孩子们在小学时要记住一些修辞短语，记住这些由于一些日常语言实践的影响，使用时可能会出现一些典型错误的短语。

我需要再次强调：游戏在教学过程中意义非常重大。我有600个“童话”单词，也就是那些儿童童话中经常会反复出现的单词。在四年的小学学习过程中，我会和学生们画出几十幅童话式的图画，让他们给这些画题词，就用到了这600个单词。这是巩固最低限度词汇的很成功的一种形式。

至于数学，经过几年的小学学习，孩子们会记住一些运算，由于经常使用，它们就好像变成了习惯使用的数学公式，都非常熟悉，每次要进行脑力劳动时，都不用再花精力。这里不只是乘法表，更有最常用到的1000以内的加减乘除，还有一些典型的测量和换算。我的出发点是，到初中和高中，学生的大脑就不应该被塞满单调的运算，而要把尽量多的精力用到创造性劳动中。

当然，这个工作都是以有意识地理解教材为基础，但也要注意到，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解释。我所追求的是，要把随意注意、随意记忆与不随意注意、不随意记忆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