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戏曲序跋纂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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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痕(陳烺)

《花月痕》傳奇,《國立北平圖書館戲曲音樂展覽會目錄》著錄;《古典戲曲存目彙考》著錄,誤署“陳棟”。現存道光七年丁亥(一八二七)家刻本、清刻本(《傅惜華藏古典戲曲珍本叢刊》第六八冊據以影印)。

花月痕傳奇序[1]

林賓日[2]

古德誦“臨去秋波”句,頓悟禪機。余謂《西廂》一書,實西來第一義諦,若“影裏兒郎”、“畫中愛寵”等語,知其解者,往往遇之。而末折“草橋一夢”,尤爲大解脫之禪。茲吾友東邨《花月痕傳奇》,其踵《西廂》而超者乎?

東邨以靈山老宿,現文人身。其粲花之舌,指月之手,蓋自三生石上,已種淨根矣。所爲詩古文詞,出非非想天,入無無名地,信所謂天花亂墜,明月前身者。間以其餘,爲元人樂府,言情說性,玉茗風流。前刻《紫霞巾》,久已膾炙人口。而《花月痕》三十折,則尤入不二法門者也。夫花者,月之魄;月者,花之魂。月不與花期,而花自浸月;花不與月期,而月自移花。此不獨蕭、霍二人,隨緣起滅,凡古今一切有情眷屬,都作如是觀矣。

余與東邨結香洛之社,歡若弟昆。每月夕花晨,見東邨據胡牀,撫髀影,自製詞,抑揚抗墜,旁若無人,彷彿若昨日事。今則海山兜率,頓隔平生,把玩遺篇,不勝月缺花殘之愴焉。

東邨已逝,其子壻丁君學海暨諸及門[3],謀以是編,付之剞劂,而問序於余。屬余將有金陵之行,總總未暇,聊出此編以遺之。嗚呼!花月因緣,非空非色;雪泥鴻爪,亦幻亦眞。知東邨者,可相見於語言文字外,彼實甫之《西廂》,猶未免拖泥帶水也夫。

道光彊梧大淵獻孟秋[4],愚弟林賓日拜稿。

(清道光七年丁亥家刻本《花月痕傳奇》卷首)

花月痕傳奇序[5]

陳登龍[6]

《花月痕傳奇》者,家東村大兄之所作也。思夫秋風漢苑,覩蘭秀而懷佳人;春水江南,見柳色而思夫壻。名花傾國,豔供奉之才華;金縷提鞋,翻重光之藻調。髙唱則銅絃鐵板,亂石驚濤;淺斟則玉管銀箏,曉風殘月。莫不畫從郵壁,歌出雙鬟;譜向羅裙,吹諧兩部。倚聲度處,探原都付《風》詩;品令裁來,濫觴卽成院本。

蓋樂府之傳已失,而梨園之幟方張。元人則雜劇先軀,近世亦羣才接踵。引商刻羽,人握靈虵之珠;鏤玉雕金,代吐夢花之筆。描忠寫孝,歌泣淋漓;激濁揚清,情容婞直。隕貞夫之涕,鼓操漁陽;驚庶女之魂,琴鳴漆室。望關山而極目,箜篌與篳篥交宣;坐閨闥以談心,《捉搦》合《懊儂》並奏。是皆托左徒之香草,抒彼離憂;仿靖節之《閒情》,伸其鬱結者也。然而文緣義起,聲以心生。惟其敦厚溫柔,庶可感頑驚豔。若乃西廂月下,曲摹濮上桑間;長板橋頭,粧點倡條冶葉。撰《荊釵》以洩私怨,誣至人倫;託《琵琶》以罵傖夫,波及藎士。縱擅千秋之絕唱,豈能無憾於輿評?

茲則文筆清新,天情開朗。蘸麝煤於筠管,揮去行行;灑鮫淚於濤箋,拈來串串。是以聞孤桐於海上,每至情移;擫短笛於牆邊,都由神悟。爰出減字偷聲之巧,爲傳子虛烏有之奇。命意則水月鏡花,塡詞則《金荃》、《蘭畹》。紅芙鏡畔,搓膩粉以鑄麗人;白玉樓前,買新絲而繡才子。羨彥先之贈婦,容色及時;擬徐淑之答夫,光儀未奉。始期兩美之必合,無如好事之多磨。地老天荒,上界乏銀潢之渡;花殘月缺,九原嗟金盌之埋。顧霜草之未封,亦胡香之可返。枝交連理,豈同韓冢鴛鴦?影對姮娥,仍合徐家寶鏡。惟是夫夫婦婦,已欣攜手同歸;何以死死生生,乃至遊魂爲變?木接花而花接木,儼如桃李代僵;男成女而女成男,卻笑雌雄難辨。變丈夫爲巾幗,壻可呼妃;化兒女爲塗泥,汝中有我。恍兮惚兮,是耶非耶?

嗟夫!天青海碧,行雲之斷夢難尋;鶴別鴻離,換骨之遺方誰授?而乃煉媧皇之石,補缺憾於蒼穹;移愚公之山,劚幽憂於黃壤。《桃花扇》底,枝枝都作並頭;《燕子箋》中,對對皆成比翼。豈不使如花美眷,聯眷屬者盡是有情;巧剪合歡,入歡場者同歸無恨也哉?然而借香草以言懷,豈眞求女?盼秋波而悟道,正可參禪。結習全空,花散維摩之室;橫陳無欲,魂登變化之天。斯又爲醒睡金鐘,警聾木鐸者矣。

僕夙負多情,今尤善怨。嘆坐身適纏磨蝎,致半生常作鰥魚。玉葬珠埋,泉下已歌《三婦豔》;冰清繩直,人間誰寄《白頭吟》?碧落空懸,難望玉簫再世;紅塵徒絆,惟求倩女離魂。桓子野輒喚奈何,情懷黯若;王右軍恐傷遲暮,興致蕭然。況逢驚心動魄之文,偏作痛腹迴腸之語。挑燈細咏,不覺白髮霜加;擊案長歌,遂至青衫淚濕。安得仗君軟語,撥我迷途;藉此眞詮,歸於覺路?用是摛駢言以資讖疏,豈徒拈紅杏而寫烏絲。雖復賞心,何知顧曲?識《陽春》之難和,敢希驥尾之蠅;期月旦之可評,擬作佛頭之鴿。

嘉慶戊辰中秋,秋坪宗弟登龍。

(花月痕傳奇)題辭

林芳等

一瞬龍華燭影搖,蘭因絮果會冰消。翻嫌我佛先多事,不斷情根種恨苗。

名士傾城本夙因,鏡光花影畫中身。有情世界無情劫,孰是當機解脫人

驚夢離魂顛倒緣,愛河前路卽西天。生生死死癡兒女,莫待桃花始悟禪。

腸斷清歌喚奈何,春風痕迹幾消磨。露華泡影儂都曉,公案三生畢竟多。竹佃林芳[8]

燭光閃處結根茅,一杵旋教色界賒。寄語人天諸眷屬,都從鏡裏覓空花。

萬有由來是劫灰,誰將妙諦掃塵埃?看君不但蒙莊筆,親自華嚴法界來。樗翁謝春蘭[9]

悲歡無限夢中緣,一旦相逢便是仙。畢竟霍、蕭情未至,情深何忍更生天?

無端幻境染柔情,滌筆冰甌一洗清。我是癡人難說夢,翻教愁恨一時生。石農沈又田

誰言夢寐竟荒唐,句句含春字字香。安得寫生皆似此?前身君合是蕭郎。

細把濤箋取次裁,宵深幾度落殘煤。紗窗風起紅燈亂,定有散花天女來。若洲杜子蘭

蒼顏白髮寫烏絲,跌宕春風筆一枝。此曲莫傳江外去,誤他兒女費相思。香沙崔渾

髙吟聲欲起棲鴉,片片天風落彩霞。認取先生一枝筆,水中月色鏡中花。蓼溪蘇紫臣

死死生生夢亦靈,何人不慕《牡丹亭》?憑君撥轉空中影,多少春眠尚未醒。

吟餘賸欲細評論,標額猶非解脫門。若見虛空皆粉碎,應知花月了無痕。鶴汀卞玉懷

憑空幻寫影樓臺,繡作心腸玉作胎。何處生花傳此筆?知君亦是夢中來。

靜聽寒更鼓漸敲,空庭落月上梅梢。由來不作春風夢,恐是前生影未交。松心盧再植

鏡裏人原影裏人,畫中身卽夢中身。休言諸相皆非相,參透虛空便是眞。

聖果由來屬佛家,無端脈脈長情芽。根株總向蓮臺種,莫問曇花與杏花。

男偏化女女成男,消息誰從簡裏參。多謝慈悲指眞性,還他面目見瞿曇。

法曲應同梵唄宣,不將空色落言詮。何須更倩周郎顧?持向深山問老禪。崑石林煐

人間天上兩迷離[10],後影前身那得窺。畢竟談空空不得,一輪明月萬花枝。春林蕭燝[11]

妙手空空思入奇,幾回歡喜幾回悲。曲終底用周郎顧,月滿青天花滿枝。楚麓林材[12]

楚些江頭不可招,涕洟何忍唱紅幺?一編遺稿傷收拾,合付旗亭度曲簫。

化身彈指兩相疑,翻盡才人種種思。猶記月明秋院裏,三更紅燭寫烏絲。受業姚懷祥[13]

花開易老月難圓,歡喜回頭離恨天。悟得虛空成粉碎,風流何必慕神仙。

心腸鐵石賦梅花,又構新詞配《紫霞》。猶記絳帷檀板響,一聲聲唱月輪斜。

有情眷屬兩魂銷,離合因緣總自招。忽得吾師翻一曲,千秋佳話霍同蕭。

分明筆墨供游戲,棒喝相思苦惱流。獨悵遺編誰顧曲,花枝月色不勝愁。門壻丁鈺

(花月痕)評辭

闕名[14]

傳奇雖小道,要是作者有許多文法,借此發洩。不理會他文法,但作詞曲看,便是買櫝還珠。今略舉數則,可窺意匠處。

作文先要認題。題是《花月痕》,痕者,有影無形之謂也。男曰步月,女曰映花,明男女之緣,全是鏡花水月,認眞不得。故開手著一“影”字,影卽痕也。中間照水窺鏡[15],皆影邊事;夢遇畫會,皆影中緣。甚至離魂魂會,“影”字迷離極矣。到末則曰:“影在何處?”連“影”字亦掃去,更爲超無上乘。試看洋洋三十二折,有一字不是“痕”否?

因說是“痕”,故男女二人,始終不令見面,此是作者立定主意處。於水中見,鏡中見,夢中見,畫中見,宴會中見,鏡中自照見,見亦屢矣,究竟不曾覿面相見。到杵擊後,實實相見一面,然已解脫,不是蕭、霍色身矣。一部男女傳奇,卻始終不曾見面,煞是奇絕。說見面,卻不曾見面,說不見面,又不曾不見面,妙絕。

男女之歡,至《重夢》、《畫會》兩折,爛漫極矣。然《重夢》折,是夢中事,又是夢中聽出,又是聽不見,憑空想出。《畫會》折,是畫中事,又是畫中夢見事,又是醒後追想出來。眞虛之又虛,幻之又幻,文心直在縹緲峯頭矣。始終無一毫沾染,亦是作者主意處。不如此,便完不得“痕”字。《魂會》折可以暢敍幽歡,卻一執手便撒開,此是避俗處。且《重夢》、《畫會》折已寫,此若又寫,便恐多嚼口臭也。

事是鏡花水月,文亦純是鏡花水月。或從縫中窺出,或從背後聽出,或用追思,或用逆探,或用遙想,或用淩空揣度,總無一筆呆寫。蓋古來文章妙處,全不是呆寫得也。惟《試奩》折,總束上文,用大排調,似乎拈實,然意在反激下文,句句實處,正是句句虛處。

羊腸九折,武彝九曲,大而黃河,小而蟻珠,無不以曲勝者,文心亦然。曲故妙曲,絕故妙絕也。一部三十二折,折折關生,折折兜鎖,合來是大曲折。一折一折,又各有無限迴環處,分開又各具小曲折。卽一闋中,亦必三回四轉,絕無一句直致處。眞旋磨轉輪,不足爲喻也。要曲折,莫妙於轉,愈轉則愈靈,故篇中有轉必勝。

文字要有大頭腦,以慧觀色界,喚醒迷途,此是作者立身分處。

文莫妙於本地風光。李卓吾云:“凡人爲文,皆從外邊攻進裏去。我爲文章,只就裏面攻打出來。”只自各人自有個人之事,各人題目不同,各人只就題目裏滚出去,無不妙者。作者深得此法,故替一个人說話,卽用他本色語,無一字可以移掇,又前後回環入妙。

文字有小處生波法,此正得《史記》妙處。閒中拈一杏花,生出無數波折。須知不是寫杏花,正是寫人。蓋寫人須寫不盡,寫得杏花出色,則人自加倍出色。所謂冷處傳神也。

文字有整齊處,有變化處,不整齊則散,不變化則板。然整齊易,變化難。傳中《重夢》與《畫會》對,《畫夢》與《題畫》對,《試奩》與《誑娶》對,《牆怨》與《憶霍》對,二“離”二“錯”,更顯然相對,皆一彼一此,相準而立,整齊極矣。然命意製局,脫換殆盡,求一毫相犯不可得,其變化又復何似?閱者須兩兩對勘,方識其妙。

文妙在絕處逢生,令人猜測不出。傳中離而合,合而又離。至《釋鸞》折,則前此葛藤盡斷,只須生旦一會,便完局矣,忽轉出《男離》、《女離》。舟行若窮,忽又無際,此豈復意想所及?

作文託之魂夢鬼神,是力量不濟處,虛幻無憑,易於遮掩也。乃不善寫者,卽實寫人事,全無眞意。此則繪水欲波,畫風有聲,令人欲泣欲歌,其精實轉無以過。蓋筆不入,則眞處亦幻;筆入,則幻處皆眞耳。文不能動情,便是死文字;能動情,方是活文字。傳中悲痛淋漓處,不知是筆,是墨,是血,是淚。

作文有專攻一路法。全部有全部題目,一折有一折題目,一闋又有一闋題目。當其寫此折,不復知有下折;寫此闋,不復知有下闋。所以章無累句,句無累字,可謂精能之至。若可分而不可合,可合而不可分,皆非好文字。

文最難是起結,起須疾雷驟雨,結須流水桃花。傳中起處尚工拙半,結則皆峯青江上矣。

線索是傳奇筋節,須要逼清,一處逗漏,全局皆散矣。傳中千奇百變,不可端倪,而線索一一分明。蓋將三十二折,打算周疊,然後下筆,非隨時鬬湊得來。

傳奇最怕中間弄不來,忽生个人來扭合,令看者驀然眼生。傳於下半應用的人,早於起手伏下一筆,到應用時,便令看者皆廝熟了。至乞婆、蘇氏二人,前半借作波折,到下半卻是得力的人。不知是因下半方有前半,因前半方有下半,但覺迴環入妙。

《梅洩》、《釋鸞》二折,另是一種筆意。他折如江如河,如花如繡,此則如繁絃急管,輕脆絕倫。

《男錯》折多用本色語,雅近元人。

傳奇最易是末折,亦最難是末折。到此波浪已平,無可播弄,卽收拾兜裹得好,亦令人可想而知。此則翻空出奇,臨了又生出峯巒無數,末著更出人意外矣。只男女互換處,舌本瀾翻,抽出無窮妙緒。虧得題目好,方有此好文字;然無此好文字,亦辜負了好題目也。

末折一合卽離,閱者謂是脫胎《桃花扇》,誠然。但《桃花扇》原無定要離的根原,只是一時看破。此則與《談因》折相應,不離不完,故題曰《圓影》。非圓蕭、霍二人,乃圓龍華會上二人之影也。因離得合,與《桃花扇》同牀異夢。

眞意子曰[16]:傳奇全部可讀者,惟《西廂》。《琵琶》僅得半,《牡丹亭》僅數折,餘則聚精會神,不過一二折而已,率多耐看不耐讀也。此傳可全讀者,竟有十餘折,誠洋洋大觀矣。

林補山曰:愈看愈妙,余連看五遍,不能釋手。蓋文之深者,自足耐人尋味也。

淡茹子曰:氣味穠郁。

林長川曰:是我輩文人筆墨。

林希五曰:文貴切題,此當得一“切”字。

吳秋士曰:芊麗纏綿,截截皆到。

倪名端曰:思路深曲,不可究極。

林孺庭曰:空中樓閣,結構獨奇。

謝樗翁曰:中有數篇,竟是絕好大字。

董慶標曰:何處得來!凡大排調處尤好。

陳召亭曰:才氣極大,筆力極透,末數折更出神入化。

陳丕猷曰:明知是筆墨游戲,讀到悲切處,幾欲淚淋。

(以上均《傅惜華藏古典戲曲珍本叢刊》第六八冊影印清刻本《花月痕傳奇》卷首)


[1] 底本無題名。

[2] 林賓日(一七四九—一八二七):原名天翰,字孟養,號暘谷,福清(今屬福建)人。林則徐(一七八五—一八五〇)父。嘉慶二年丁巳(一七九七),以邑廩生貢成均。晚主將樂正學書院講席,歷十年。著有《小鳴集》、《暘谷日記》等。傳見陳壽祺《左海文集》卷一〇《墓志銘》、林則徐《顯考暘谷府君行狀》(道光七年寫刻本)、民國《閩侯縣志》卷七八等。

[3] 丁君學海:卽丁鈺,字學海,籍里未詳。陳烺壻。著有《因話錄》。

[4] 道光彊梧大淵獻:道光丁亥(七年,一八二七)。

[5] 底本無題名。

[6] 陳登龍(一七四二—一八一五):字壽朋,號秋坪,閩縣(今福建福州)人。乾隆三十九年甲午(一七七四)舉人,累上公車未第。以大挑知縣,署四川天全州。移江西廬山訓導,陞里塘、安陸、建昌同知。後以憂歸,授徒自給。著有《出塞錄》、《里塘志略》、《蜀水考》、《天全州聞見記》、《讀禮餘篇》、《四時對雪樓雜錄》、《秋坪詩存》等。甘澍輯《陳秋坪先生遺墨題詠》十卷(道光二十六年福州甘氏刻本)。傳見《碑傳集》卷一〇九、《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二五六、《國朝臣工言行記》卷二四、陳壽祺《東越文苑後傳》卷一、民國《閩侯縣志》卷七一、民國《福建通志·文苑傳》卷八等。

孰是當機解脫人,清刻本林芳《竹佃閒話錄》卷下《友人陳東村花月痕傳奇題詞》作“隨色隨空妥認眞”。

[8] 林芳(一七四五—一八一九):字挹華,號竹佃,別署淡茹子、竹佃老人,室名蒹葭館,閩縣(今福建福州)人。乾隆三十五年庚寅(一七七〇)舉人,官福建建安教諭。晚年居建陽。善詩文。著有《竹佃詩略》、《竹佃閒話錄》等。傳見徐經《雅歌堂文集》卷一九《小傳》、民國《閩侯縣志》卷七一等。

[9] 謝春蘭:與以下沈又田、杜子蘭、崔渾、蘇紫臣、卞玉懷、盧再植,籍里、生平均未詳。

[10] 此首以下四首,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清道光七年家刻本無,似爲後補。故姚懷祥詩云“一編遺稿傷收拾”,丁鈺詩云“獨悵遺編誰顧曲”。

[11] 蕭燝:號春林,籍里、生平均未詳。

[12] 林材:號楚麓,閩縣(今福建福州)人。嘉慶間貢生。妻鄭瑤圃,有《繡餘吟草》。福州烏石山鱗次臺,有林材嘉慶三年戊午(一七九八)摩崖題詩,及摩崖榜書“第一山房”。

[13] 姚懷祥(一七八三—一八四〇):字斯徵,號履堂,侯官(今福建福州)人。嘉慶二十三年戊寅(一八一八)舉人,六赴禮闈,不第。道光十五年(一八三五),大挑知縣,歷署浙江象山、龍游、新昌、嵊縣。二十年,調署定海,死難。工詩,善書法。著有《羣經諸解》、《履堂遺稿》。傳見《清史稿》卷四九四、光緒《定海縣志》、民國《閩侯縣志》卷八六、民國《象山縣志》卷二一、民國《龍游縣志》卷一〇、郭柏蒼《葭柎草堂集·定海縣令姚履堂傳》、謝蘭生《詠梅軒思忠錄》卷一(道光二十九年刻本)等。謝蘭生曾輯姚懷祥手迹及同人題詠,爲《姚公遺迹詩鈔》。

[14] 該劇正文首頁署“陳村氏評閱”,故此文當爲陳烺撰。

[15] 此處睂批:“水中見步月,鏡中見映花,所謂鏡花水月。”

[16] 眞意子:與下文諸人,籍里、生平均未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