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抱着头骨睡觉

大学上临床以前，得学解剖吧，身体各个部位，有骨骼学，有肌肉学等一些基本的学科。

1949年，在西单背阴胡同北大医院课后合影（右2为顾方舟）

解剖学，是尸体解剖。那个时候学校也很困难，要解剖一具尸体，那得花钱买。到上解剖课的时候，一具尸体我们是四个人用，从肌肉、血管到神经，都要解剖，都要学。当时我挺怵上解剖学的，因为你得记清楚，到时候要考你，人体的骨骼，有肱骨、尺骨、股骨，还有颅骨。颅骨里头有好多窟窿，每个窟窿都有名字，这都得记下来。当时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很害怕，因为是头颅骨，后来都不害怕了。我们一些学生为了准备考试，就从学校里头把头颅骨借出来，借出来之后抱到被窝里头睡觉前数，因为每一个部位都得记清楚，那时候也不怕了，抱着头颅骨睡觉了。

那个时候，考试前大部分我们都是死记硬背，因为解剖学没有办法不死记硬背。解剖学学人体，内脏，心脏、肝脏、肺在什么地方，你没法自己发挥，它就是在那个地方。所以念医学，说枯燥也很枯燥，说它有意思也很有意思。临床前的这些科目，受到的教育确实很多。

这些是前两年。像内科、外科、小儿科、妇产科，这都是临床需要学的，老师讲课，会结合病来讲，这就结合实际了，听起来就比较有意思。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妇产科。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到妇产科医院，那有人在生小孩，我们几个同学去观摩。学生嘛，又不动手，他得要知道这个过程。那个时候很感兴趣，怀胎十月临产了，临产应该做什么准备工作，接生怎么接。那是我第一次到产科去实习，所谓实习就是观摩了。我头一次看到孩子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先看到头那么出来，明白原来生小孩是这么生。

后来上这些临床的课，像儿科、妇产科这些科目都要学，然后会轮着去相关的医院实习，但实习时间很短，就是让你知道有这么一个过程，因为学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