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传奇之战
秦月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喃喃吟道：“苍茫云海间，弹指能搬山……”
秦若兰一听，不禁脸色大变，惊呼道：“啊？原来是她！传说中深不可测的绝世修行者——谯夫人？她、她可是超越浑天境圣使的存在啊，神一般的人物，她的实力恐怕已至挈天境了吧？”
“不错，谯夫人早已神虚大通，步入了挈天境。”秦月梅颔首道。
秦若兰想了想，又道：“灵墟师祖她老人家修习归元心经多年，实力也应该到挈天境了吧？”
“嗯，”秦月梅点了点头，道，“不过，那时你灵墟师祖的归元心经尚未练至第九重，而那谯夫人的天人诀却已臻化境，练至了巅峰，故而双方激战之下，灵墟师祖以一招惜败。”
“两位传奇人物对决，那场大战想来必定是十分精彩吧……”
“精彩是精彩，不过娘却未能看到。”
“啊？没看到？为什么？”秦若兰疑惑地问道。
“因为，这两位绝世高手对战，身影都是瞬间闪现的，她们从地上打到天上，从林子里打到冰湖上，从屋内打到屋外，从小溪边打到了阴阳界，从阴阳界打到了雪山之巅……这是一场堪称无距境的战斗啊！而那贱人听了谯夫人的吩咐，趁此机会带着她儿子慌不择路，仓皇逃窜。娘带着两名高手追了出去，却在半路遇上了接应她的人，所以不得不作罢。至于后面的事，娘前面已经说过了，你也知道了。”
秦若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归元心经练得如何了？”
“娘，女儿已经练至第四重了。”
秦月梅吃了一惊：“啊？这么久了怎么才到第四重？若只论修为，至少有四殿殿主实力在你之上，在你修为没有大的提升以前，你的短处目前只有靠功法来弥补。归元心经练至第五重，你才能保证不被她们击败。若是到了第六重，她们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顿了顿，她两眼怔怔出神，幽幽说道：“到了那时，娘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秦若兰听罢，凝睇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暗暗发誓：“娘，你放心，真凤之血与真凰之血我必定可以拿到，现在《农书》即将到手，待我交与南宫羽，换来推宫换血秘术，就可以帮你彻底祛除体内毒血，让你以真凤之血、真凰之血焕发新生！”
……
秘密回花神宫辰星殿见过母亲之后，秦若兰回到孟秋殿调兵遣将，随后带领五十多名高手押着上官凌，赶赴益州。
彼时，渝州聚缘客栈的楚掌柜除了将消息飞鸽传书通知了昆羽宗以外，也将消息秘密通知了借住在后面僻静小院的璇滢教谕。
按照师门的吩咐，一明一暗，璇滢教谕并没有直接露面与子翃等一同行动，而是在暗地里策应。璇滢知道一些霜刃宗宗主颜璃莫与司雪衣长老之间的旧事，有关颜宗主首徒许忆绝与上官凌之间的关系也是略知一二，故此，在接到楚掌柜的消息后不久，她换好夜行衣悄悄潜至霜刃宗下榻的一处宅院，伺机进入许忆绝的房间，坐下来饮茶静静等候。
彼时，许忆绝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甫一进屋，就发现屋内有异常，两人二话不说，顿时交上了手。
璇滢微微一笑，也是有心试试他修为有没有精进，所以并未吱声，而是使出了六成功力与之对战周旋。
两人你来我往，暗暗较劲，一个故意要砸坏屋内的陈设，另一个偏偏不允，要保护屋内的一干陈设，甚至连个圆墩子都不让她破坏，一时打得难解难分。许忆绝将灵力贯注于拳脚之上，身子暴起出拳，璇滢接拳后故意后退数步，他落地后就地朝前一滚，连出一记旋风扫堂腿，每一招都虎虎生风，势大力沉。
璇滢见时机差不多了，身形陡然向左一个空翻，避过了那旋风扫堂腿，稳稳落在窗边，而后转过身来，莞尔一笑：“不错，不错！这段日子以来，实力又有所长进，可喜可贺呀。”
许忆绝闻言一愣，竟然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转头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璇滢，遂惊喜地说道：“原来是前辈啊！许某不知璇滢前辈到来，鲁莽之处还望见谅！”
“唉，无妨无妨，”璇滢摆了摆手，说道，“我原本就是想试试你的修为是否有所长进的。”
“对了，前辈深夜造访，不知……”许忆绝欲言又止，目光凝睇着璇滢。
璇滢淡淡答道：“深夜来此，的确有些要事。”语罢，她警惕地瞟了一下左右。
许忆绝见状，急忙说道：“前辈放心，我这屋子在后面，很僻静，前院的弟子一般不会过来的。”
“哦。”璇滢微微颔首。
“前辈请坐，我们坐下说吧。”许忆绝说着，伸手请璇滢落座。
璇滢点了点头，从窗边走了过来。于是，二人落座。许忆绝准备斟茶，忽然发现黑漆桌上已经有了一个茶盏，不禁愣了愣。
璇滢瞧出了他的诧异，笑道：“就倒在这茶盏中吧，先前你未回来时，我就是用的这个杯子。”
“噢——”许忆绝恍然顿悟，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为璇滢添茶，接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两人端起茶盏各自饮了一杯茶后，璇滢将茶盏轻轻放下，神色一敛，开门见山地说道：“此处前来，事关令妹。”
“啊？我妹妹那边有消息了？她怎么样？”许忆绝急切地问道。
璇滢教谕点了点头，道：“近日我收到消息，与他一起的弟子从成都急递消息过来，我昆羽宗弟子此行不负众望，从‘四画仙境’中取得了花神宫所需之物，双方约定将于十日后在成都西园进行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许忆绝皱了皱眉头凝思片刻，喃喃道：“为了确保顺利将人换回，那我也得带人尽快赶往成都才行。”
璇滢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
“那我们……”许忆绝试探着说道，然而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璇滢，等待她的表态。
“我们一起出发，在暗中策应行事。”璇滢绽颜笑道。
许忆绝喜上眉梢，当即说道：“好！那我这就去安排，明日启程，前辈看如何？”
璇滢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次日，霜刃宗一行乔装改扮，头戴斗笠，璇滢则戴着帷帽，趁着天色微亮，便匆匆上了路，扬鞭策马，向成都方向疾奔而去。
……
却说子翃赶往渝州报信的日子里，谢淑芸陪着高雅郭、黎诗等人在成都游玩，去了大慈寺、望江楼等地，一路尝遍各路美食小吃，众人玩得不亦乐乎。
而忠尧则在游玩的间隙，瞥见曹家巷街边有一家“广邑竹艺馆”，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哎，那边有一家竹艺馆，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黎诗与高雅郭、谢淑芸、云婀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兴趣。忠尧笑了笑，又转向欧也，问道：“欧也师兄，你呢？要不要同我一道过去看看？”
欧也瞥了一眼高雅郭四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在你孤苦伶仃的份儿上，师兄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吧！”语罢，朝高雅郭挥了挥手，道：“你们去玩吧，慢慢往前走，我与师弟待会儿来找你们。”
高雅郭粲然一笑，微微颔首，遂招呼左右道：“我们走！”四个女人转了身，继续慢悠悠向前逛去。
而欧也则与忠尧一起走进了街边那个“广邑竹艺馆”。
那竹艺馆装饰考究，处处透露出匠心，陈设雅致，其中售卖的竹制品颇多，除了各种竹根雕刻摆件，譬如栩栩如生的十二生肖、竹鞋、竹笛、竹画、文房用品外，还有竹筐、竹篓、簸箕、竹筛、竹刷、竹筷等各式日常生活用品，以及各种竹编小玩意儿，可谓不胜枚举、应有尽有。
忠尧来此当然不是真的为了买东西，而是来传递消息的。
原来，这个广邑竹艺馆是青龙派神隐宗在城中的一个联络点。但神隐宗有自己的规矩，为了安全，联络点不可轻易暴露。
欧也不知，只是好奇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做工一个比一个精巧，一个店小二紧随其后，热情地为他介绍着。
“客官，您看看这个，这是本店的最为出彩的精品之一‘竹雕松树形小壶’，壶用天然盘连的竹根雕成松树形，以松干为主体，松枝盘曲成柄，断梗作流。”
欧也佯装出一副识货的模样，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做工……哦不，刀法圆熟，磨工精致，不露刀痕，的确是上乘之作。”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前移动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店小二紧紧相随，见他在一个竹根雕刻的老人面前停了下来，赶忙热情洋溢地介绍道：“这是竹根雕制的采药老人，老人高束发髻，长髯清癯，面露微笑，足蹬草履，药锄旁置，撩衣露膝倚坐在一块玲珑剔透的山石之上，似在小憩。其衣纹笑貌无不带有仙逸之感，栩栩如生。您再看这儿，老人手提的花篮中，满盛着寿桃、灵芝和仙草，寓有‘芝仙祝寿’之意。”
“嗯，这个也不错，刀法浑厚，精雕细琢，也是上佳之品。”欧也凑上前去细细瞧了瞧，赞不绝口地说道。
另一边，忠尧佯装看货，一会儿看看这个竹雕渔翁，一会儿瞧瞧那个饕餮纹活环提梁执壶，还故意不小心把自己的一个佩玉掉在了地上。
竹艺馆的文掌柜见了，急忙上前拾起那个块佩玉，仔细一看，不禁脸色微微一变。接着，他走到忠尧身后，说道：“公子，你的东西掉了。”
彼时，忠尧手中正拿着一个竹刷翻来覆去看了看，随后转过身来瞥了一眼文掌柜，目光落在他递过来佩玉上，再佯装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佩玉不在，遂故作惊讶状，说道：“哎呀，东西掉了都不知道，真是多亏掌柜了！”
文掌柜微笑着颔首。
忠尧接过佩玉重新系在了腰间，然后目光朝后瞟了一下。文掌柜会意，他的目光落在了忠尧身后的展桌上，那上面陈列着一些竹刷、竹雕荷叶式杯、竹雕荷花图香筒、以及各式各样的竹雕笔筒。忠尧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将一个小小的叠纸压在了一个“五老会”的笔筒下面。
忠尧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个竹雕笔筒，低头看了看，说道：“这个笔筒雕刻得不错，很精致。”
文掌柜随即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个笔筒上雕刻的是‘五老会图’。庆历末年，杜祁公与太子宾客致仕王涣、光禄卿致仕毕世长、兵部郎中分司朱贯、尚书郎致仕冯平五人年皆八十馀，告老隐居南京（今河南省商丘），为诗酒之会，吟醉相欢，康宁爽健，相得甚欢，世人谓之‘五老会’。此笔筒刻工犀利，如鬼斧神工，刻画出山势之险峻，人物神态之生动。”
“哦，五老会。”忠尧轻轻颔首，特意轻轻拍了拍旁边另一个压着叠纸的“五老会”笔筒，扫视左右，又道，“这里的笔筒雕刻尤为精致，那个竹雕飞熊、竹雕溪山行旅图的笔筒也不错。”语罢，径直朝陈列着竹雕生肖的展桌走了过去。
文掌柜则迅速找到那个忠尧拍过的“五老会”笔筒，从下面取出了一张小小的叠纸，偷偷放入了自己袖口中，而后不动声色地走到忠尧身旁，又笑着问道：“客官可是看上了这竹雕的生肖？”
忠尧眉眼带笑，轻轻颔首，然后从十二生肖中挑选了一个属相“马”。他选的这个竹雕生肖，正是黎诗的生辰属相。忠尧拿着这个生肖问道：“这个多少钱？”
“五十文。”文掌柜满面春风地答道。
“好，那我就要这个。”忠尧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放到文掌柜的手中。付了钱后，他随即对欧也招呼道：“师兄，你可有什么东西要买的？若没有的话，我们就走吧。”
“哦，我就看看，没什么东西要买的。”欧也闻声后赶了过来，目光落在忠尧手中的竹雕小马上，嘻嘻一笑，问道，“你买好了？”
“嗯。”忠尧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欧也说罢，与忠尧一起离开了那间“广邑竹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