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恭顺到叛逆

西美昂一生中只有一次违抗了父亲的命令，那就是这次私自回家。但如果从未来的发展来看，他这次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因为随后发生的事恰好可以使他大显身手。鲍里斯一世对西美昂的行为并未过多苛责，反而马上派他到锡利斯特拉大主教约瑟夫一世（Joseph Ⅰ,870年—893在位，后成为保加利亚大主教）手下担任执事，让他好好熟悉一下保加利亚教会的情况。

在西美昂到君士坦丁堡“镀金”的9年中，保加利亚的国力已经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业已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文化方面，鲍里斯一世做出了许多具有深远影响的改革。

首先，他废除了保加利亚的原始文字，转而接受君士坦丁堡传教士圣西里尔（Saints Cyril，约827年—869年）与美多德（Methodius，约815年—885年）创造的古斯拉夫字母。这种斯拉夫字母名为“格拉哥里字母”（Glagolitic alphabet），是由两人根据希腊字母创造的。但由于格拉哥里字母书写困难，最终未被普及。而后，一种新兴的、保加利亚人自己的文字——西里尔字母（the Cyrillic），终于被圣西里尔及其弟子创造出来。为了纪念他们，如今每年的5月24日都被定为斯拉夫文字节。

其次，鲍里斯一世建立了大量的学校，令保加利亚的儿童可以从头学习新的文化。许多从希腊来的学者和专家，以及曾在君士坦丁堡学习生活过的保加利亚学者，纷纷将古代希腊—罗马文化和中古拜占庭文化传入保加利亚。

第三，他抛弃了过去的保加利亚习惯法，从已经在圣西里尔和美多德的协助下基督教化的大摩拉维亚王国（Great Moravia）引入了《斯拉夫民法典》（Slavic Civil Code），使保加利亚法律逐渐完善。

在宗教方面，鲍里斯一世首先命令圣西里尔和美多德的弟子们重新用西里尔字母组成的古斯拉夫语翻译《圣经》，以备未来的教会和民众使用。然后他引入了斯拉夫圣餐礼仪，并将大普雷斯拉夫变成保加利亚的第一个宗教中心。

在政治方面，鲍里斯一世完成了保加利亚的封建化，将原有的贵族与平民重新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级为保加利亚传统贵族，即波雅尔；第二等级为斯拉夫贵族；第三等级为军士；第四等级为平民。然后，他根据等级的不同，收取相应的赋税。

由于在君士坦丁堡历练了多年，对于这些趋向拜占庭化的改变，西美昂并未感到任何不适，反而让他觉得充分展示才能的时候到了。他首先在普利斯卡（Pliska，当时的保加利亚第一帝国首都）的教堂会见了圣西里尔和美多德的两个弟子克莱门特（Kliment,?—916年）与瑙乌姆（Naum,830年—910年）。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但年轻的西美昂具备极高的文学底蕴和才能，会说流利的希腊语和拉丁语，谈吐文雅，令两人印象深刻。第二天，两人向鲍里斯一世称赞西美昂能力超群，一致要求让西美昂加入他们的《圣经》翻译工作，成为他们的得力助手。鲍里斯一世非常高兴西美昂能得到两人的极高评价，立即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这为西美昂获得两人的协助，在未来成为保加利亚主教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而实际上，这两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打算：若将未来的保加利亚宗教领袖收归门下，显然会增强人们对他们的认同感，壮大自己的力量。这一年，由于西美昂的加入，拜在两人门下的弟子有3500余人。次年，克莱门特到马其顿地区传教，以奥赫里德（Ohlid）为点向外辐射，在这里建立了保加利亚第一帝国的第二个宗教中心。

在普利斯卡，西美昂虽然一直致力于对“上帝”的研究，但绝对没有放松对权力的争夺。说起来，刚刚回到祖国的西美昂并不热衷于权力，然而当他与克莱门特、瑙乌姆等人交谈之后，了解到大摩拉维亚在几年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感到了没有权力的可怕，不得已开始了武装自己的历程。

实际上，圣西里尔和美多德原本是拜占庭派到斯拉夫世界进行传教的传教士，为的是对抗信奉犹太教的哈扎尔人（Khazars）的扩张，令他们不得染指传统上拜占庭文化辐射的东欧地区。两人不负众望，不仅顺利完成了将基督教传播到斯拉夫世界的任务，而且还以大摩拉维亚为中心，建立了君士坦丁堡以北的第一个宗教中心。

接着，他们在大摩拉维亚按照斯拉夫语的发音创造了以格拉哥里字母为载体的古教会斯拉夫文字，以便基督教在斯拉夫人中得到传播。但是，当一切都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大摩拉维亚突然换了新国王。该国王即位后，立即恢复了传统的斯拉夫多神教，甚至还将二人赶到国外。他们不得不请求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等地的收留，并一直在那里住到去世也没再回到大摩拉维亚。他们的弟子大部分都外逃了，只有少部分仍旧在大摩拉维亚传教。不久后，他们最得意的弟子——克莱门特、瑙乌姆以及安哥拉鲁斯（Angelarius）因继续传教被投进监狱；没多久，又有数百弟子也被长期监禁。885年，三人利用与他们亲近的一些大摩拉维亚富商的关系逃出城去，辗转来到了保加利亚，以求能够暂时栖身。他们仿照恺撒的话，告诉西美昂他们当时的想法就是：向往着保加利亚，为保加利亚学习和思考，希望保加利亚可以永远和平。而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改变这个初衷。

实际上，在他们到来前，就有部分圣西里尔和美多德的弟子来到保加利亚进行传教，并且都受到了鲍里斯一世的欢迎。因此，三人到来后，立刻受到了鲍里斯一世的热情款待。在宫中，鲍里斯一世向他们提出了自己强行推行基督教遇到的一些问题。三人根据当时的时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又向鲍里斯一世提出了中肯的建议，并说服鲍里斯一世继续推行下去，相信最终定能取得胜利。由于三人的口才和能力实在出众，鲍里斯一世马上宣布他们为保加利亚教会的主保（Patron），以加速保加利亚基督教化的进程。然而，安哥拉鲁斯因为伤势过重，加上逃亡路上过于辛苦，一个月后就不幸去世了。

由于鲍里斯一世收留他们并委以重任，还将保加利亚的未来主教也安排到他们身边一起研究神学，可以说给予了他们的最珍贵的礼物；克莱门特、瑙乌姆决定将自己的遭遇作为同样珍贵的礼物送给西美昂，希望他能以此为戒，不要重蹈覆辙。克莱门特、瑙乌姆等人还特意在交谈中告诫西美昂，他的哥哥弗拉基米尔由于受的是上层波雅尔的教育，对基督教十分抵触；一旦鲍里斯一世去世，西美昂也许就会沦落到与他们一样的境地——轻则流放、重则处死，而且比起他们俩，西美昂的结局或许会更加悲惨。

此时的保加利亚，波雅尔迫切等待的，就是鲍里斯一世的去世。西美昂深感时间紧迫，他明白只有自己迅速扶植大量党羽，才能逃过劫难，而绝对不能当事事都听父王的忠顺孩子，否则鲍里斯一世去世之时就是他失败之日。自此，他开始偷偷收拢人才，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瑙乌姆将西美昂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愿意协助他，帮他聚拢各类合适的人才。由于西美昂在君士坦丁堡“镀过金”，瑙乌姆也是鲍里斯一世面前的红人，因此当他们振臂一呼时，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响应的人有少量保加利亚波雅尔、大量斯拉夫贵族以及不少愿意信奉基督教的平民百姓。

887年，一些礼仪书籍与灵修书籍被翻译成了使用西里尔字母的古斯拉夫语，经鲍里斯一世手下的官员审核通过，开始在保加利亚全境发布。此时的保加利亚在鲍里斯一世手里已经基本变为一个基督教国家。与此同时，那些曾与西美昂一起去君士坦丁堡学习的青年才俊们也纷纷回到祖国，他们中不乏各方面的佼佼者，皆在为兴盛自己的国家而奋斗。这群人逐渐聚拢到西美昂身旁，形成了一股新兴力量。瑙乌姆则非常有远见性地在大普雷斯拉夫建立了保加利亚的第一个修道院——圣瑙乌姆修道院（St. Naum Monastery）。几年后西美昂即位时，保加利亚的第一个女修道院也被建立起来，西美昂的妹妹埃布莱克斯娅成了该修道院的院长。

圣瑙乌姆修道院建立后，鲍里斯一世经常光临，在这里与瑙乌姆以及西美昂等人一起谈论基督教传统以及国家未来的发展方向。在交谈中，鲍里斯一世经常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示希望将位子传给长子弗拉基米尔，而自己则成为一名修士，在修道院中度过残生。谈话中，鲍里斯一世还时不时会说出一些自己过去与克莱门特、瑙乌姆等人初次会面的场景，同时还有对保加利亚未来的展望。从这些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在圣瑙乌姆修道院，洞悉了父王许多想法西美昂将他的谈话牢记在心，并在下一次聊天中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而这，也成为他后来成为国王的契机。

888年底，鲍里斯一世突患重病，数日卧床不起。他自认为时日无多，便要求大臣们为他准备退位仪式，然后到修道院静养。889年初，鲍里斯一世宣布退位，将王位传给了长子弗拉基米尔，自己则退隐到圣瑙乌姆修道院修行，成了一名修士。《奥赫里德大主教史》为这件事增添了神话色彩，写道：“那一天，天使来到了鲍里斯一世的榻前。他告诉鲍里斯一世，耶稣基督即将结束地面上王国的统治，鲍里斯一世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应该放弃世间的权柄，跟随基督。王位应该让给长子弗拉基米尔，鲍里斯一世则归隐修道院，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因此，他开始每日虔诚地祈祷，做各种慈善活动，希望那一天尽快地到来……”

在修道院，鲍里斯一世也没有闲着，他将一些逃亡到保加利亚的圣西里尔和美多德的弟子集中起来，与西美昂以及从君士坦丁堡学成归来的青年才俊一起，翻译来自于拜占庭的宗教书籍和文学作品。西美昂尽管仍旧在私下培植党羽，但他还是紧跟父亲的脚步，与其他人一起将大量作品翻译为古斯拉夫语。这些人因为懂得希腊语与拉丁语，所以翻译得又快又好，令鲍里斯一世感到非常满意。

至于即位后的弗拉基米尔，他实行的政策完全与鲍里斯一世指定的国家发展方向背道而驰。弗拉基米尔原名哈尔萨塔，教名为弗拉基米尔。在成为国王后，他首先恢复了自己的原名，不允许其他人再叫他的教名。他极好打猎，经常因为打猎而耽误政事，使政府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一些反对鲍里斯一世改革的保加利亚波雅尔看到了攫取权力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早在10年前，十大家族的保加利亚波雅尔就曾因为反对鲍里斯一世的改革而叛变，他们显然不希望斯拉夫人和世袭保加利亚人平起平坐；但他们不久便被击溃，52名保加利亚波雅尔被砍头示众。他们的朋友和后代对鲍里斯一世怀恨在心，再加上前一年鲍里斯一世曾经重病，便认为“老头子”时日无多，极力挑唆弗拉基米尔与鲍里斯一世的关系。接着，他们在弗拉基米尔的老师们的协助下，将鲍里斯一世建立的基督教仪式和传统全部废除，重新将保加利亚原始宗教放在首要位置。一时间，鲍里斯一世制定的保加利亚内外政策全部被废，一夜之间好像重新恢复到鲍里斯一世之前的混乱时期。

891年，弗拉基米尔在身边波雅尔的怂恿下，将鲍里斯一世在位时期翻译的《圣经》和其他书籍都斥为异端，予以烧毁，只有修道院才可以保留一些。接着，他又切断了鲍里斯一世长久以来与大摩拉维亚王国的同盟关系，差点将国家拖到战争的边缘。

当时，阿努尔夫（Arnulf,887年—899年在位）统治下的东法兰克国力强盛，意图将大摩拉维亚纳为附庸，但是大摩拉维亚国王并不同意。两国召开了多次会议都未达成共识，最终阿努尔夫决定对大摩拉维亚用兵。可是，由于保加利亚与大摩拉维亚的同盟关系，他并不敢贸然进攻。不过，当阿努尔夫听说保加利亚新国王重新恢复旧传统后，立即于892年9月派使者送来丰富的贡品，要求保加利亚解除与大摩拉维亚的同盟关系，并再也不供给大摩拉维亚食盐。

面对丰厚的礼品，弗拉基米尔同意了东法兰克的请求，立即解除了与大摩拉维亚的盟约，也不再供给对方食盐。次年，弗拉基米尔的使者前往东法兰克王国，表示愿结成同盟，共同对付大摩拉维亚。之后，两国签订条约，互为同盟，约定如果有其他国家侵略一方，另一方必须出兵协助。由于东法兰克王国属于西部教会，阿努尔夫还希望弗拉基米尔也能与他一起接受基督教西部教会的信仰。相对于东部教会，西部教会的确更加宽松，而且教皇也私下许可保加利亚保持原有的宗教传统。对于不想遵守基督教礼仪的弗拉基米尔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方案，立即点头表示同意。当年，大摩拉维亚王国战败，沦为东法兰克王国的附庸。在解除了东部的后顾之忧后，阿努尔夫南侵意大利，于896年被教皇加冕为“罗马皇帝”。对此，拜占庭帝国表示十分愤慨，准备陈兵边境，教训一下保加利亚。

这一切的改变，自然瞒不过一个人的眼睛。弗拉基米尔连同那些波雅尔们并不知道，身在修道院的鲍里斯一世并未完全放弃权力，他还是这个国家的实际领导者。鲍里斯一世知道，如果再任由长子这样胡来，不久就会将保加利亚拖入深渊，轻者则国家混乱，重则陷入战争旋涡，甚至导致国家走向分裂与灭亡。因此，见势不妙的鲍里斯一世立刻召集忠于他的臣子和军队领袖，用武力强行将弗拉基米尔与阿努尔夫订立的盟约撕毁，然后借用拜占庭的力量向东法兰克王国施压，强迫对方撤回使者，并承认盟约无效。鲍里斯一世先是将一些带头反对他的波雅尔逮捕关押起来；随后将保加利亚大主教罢免，改立锡利斯特拉主教格奥尔基（Georgius,893年—917年在位）为保加利亚大主教，克莱门特为奥赫里德大主教（893年—916年在位）。之后，鲍里斯一世将弗拉基米尔眼睛刺瞎，投入监狱。

不过，对于这一事件的记载，无论拜占庭人还是保加利亚人都语焉不详。虽然他们很多都是亲历者，但因为鲍里斯一世的伟大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他们不愿意破坏其光辉形象，所以采用了春秋笔法。现在我们只能依靠少量的资料推断当时的情况，终究不能得到更多细节。

只是，笔者查看了当时的世界形势，认为弗拉基米尔的选择还是比较正确的。按照可信的记载，弗拉基米尔即位时至少50岁了，丰富的阅历令他对国际形势有着比较清晰的判断；而且新主加冕后急需帮手，为了团结身边的波雅尔，最快的办法莫过于给予他们部分利益，从而拉拢到这些人。

先来看国际形势。884年，“胖子”查理（Charles Ⅲ,876年—929年在位）曾短暂地在名义上统一了东、中、西三个法兰克王国，但内部依旧混乱不止。因此仅仅三年后，他的侄子阿努尔夫便推翻了他的统治，帝国再告分裂。阿努尔夫统治了东法兰克王国，他在位期间，南征北战，几乎和所有邻居都交过手，赢多输少的胜率使东法兰克的版图迅速扩张。对于他们的东邻——大摩拉维亚，阿努尔夫更是处心积虑地从政治、宗教、军事方面进行了全方位的入侵。弗拉基米尔即位时，阿努尔夫已基本取得了对大摩拉维亚的战争胜利。

相比阿努尔夫的东法兰克王国，利奥六世统治的拜占庭可就不那么乐观了。200年前，阿拉伯帝国崛起，成为拜占庭最大的敌人。在200年的战争中，拜占庭人节节败退，丢失了非常多的领土。虽然从马其顿王朝开始，拜占庭人进入了战略反攻阶段，但也仅限于小亚细亚和意大利南部的争夺，其他地区则全部落于阿拉伯人之手。到利奥六世执政时期，拜占庭在小亚细亚的领土又缩小了不少，帝国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弗拉基米尔选择与处于上升期的东法兰克结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在历史上，保加利亚与拜占庭一直时战时和，而与东法兰克之间却没有过战争，选择和谁合作已经没有悬念了。同时，鲍里斯一世在位时，教皇曾数次与君士坦丁堡大教长争夺保加利亚的宗教信仰，期间大教长一直处于劣势，是拜占庭的军队才令鲍里斯一世就范，融入东方教会的。

这样分析下来，弗拉基米尔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问题。相反，鲍里斯一世显然是忌惮拜占庭人才会选择继续与他们联合的，而这确实对未来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鲍里斯一世重新出山后，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迅速将弗拉基米尔拉下王位，这等魄力着实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波雅尔们大吃一惊，再不敢有非分之想。他们立刻与那些被关起来的波雅尔们撇清关系，纷纷向鲍里斯一世表示忠心。

在一百多年前的766年，这些波雅尔曾利用手中的实权，推翻了萨宾汗（Sabin, 765年—766年在位）的统治，使保加利亚进入了为期40年的混乱时期。此后几任保加利亚可汗忌惮于他们的力量小心行事，但还是没有几个能长久稳坐王位，直到克鲁姆统治时期采取大削大砍的方法，才将这些世袭贵族们的实权剥夺，并培植亲信将波雅尔们的反抗扼杀在摇篮之中。之后他们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咨询机构般的存在，这一改变使保加利亚向君主集权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当这些波雅尔纷纷向鲍里斯一世磕头表衷心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将他的第三个儿子西美昂扶上王位，成为保加利亚新的国王，史称“西美昂一世”（SimeonⅠ,893年—927年在位），又称“西美昂大帝”（Great Simeon）。

西美昂登基前，鲍里斯一世警告他，败家容易兴家难，他的哥哥已经犯下了错误，以后必须要按照自己这个父亲的既定方针行事，即继续将保加利亚基督教化，从而形成政教合一的国家。如果敢于违逆，西美昂必将受到比他的哥哥更为严厉的惩罚。

在鲍里斯一世次年再次回到修道院到907年去世的这段时间里，西美昂身边一直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些人只要发现问题就会立刻向鲍里斯一世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