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税务实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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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税负置换”及特朗普的解决方案

2015年,美国快餐业的标志性品牌汉堡王(Burger King)以125亿加元收购加拿大最大咖啡连锁店集团蒂姆·霍顿(Tim Hortons),成为税负倒置(Tax Inversion)策略最新的并购“大单”。美国的企业税为40%,而加拿大的企业税则为26.5%,汉堡王此举将注册总部迁至销售税远低于美国的加拿大,可谓大大降低了其税收盈利负担。税负倒置交易已有30多年历史,虽然之前有不止一次的政治干涉,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更为频繁,美国政府每年因离岸逃税行为所蒙受的损失高达上千亿美元。

美国国内要求遏制税负倒置并购交易的呼声越来越高,政府意图修改税法制度力遏近年愈演愈烈的资本外逃行为,美国财政部及国税局于2016年4月出台打击税负倒置新规,并有效打击了一批拟议中的跨国企业并购案。总部位于纽约的制药巨头辉瑞(Pfizer)与爱尔兰制药商艾尔建(Allergan)1,600亿美元税负倒置史上最大案告吹,若交易达成,辉瑞有望规避海外囤积逾1,280亿美元利润带来的税收,将原本25%左右的企业税率降至17%。如今“远走”他乡的梦灭,辉瑞不仅要支付艾尔建1.5亿美元“分手费”,更将招致税务当局、投资者等多方夹击。

税负倒置,即企业借由新设立或并购一家规模较小的国外同业将总部外迁至税率较低国家,或者通过“小鱼吃大鱼”海外逆向并购的方式躲避本国高额税负。美国企业税率最高可达39%(联邦35%加上各州平均税率),居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之首,此外美国采取全球征税,使得美企比竞争者面临更高的税率和成本。和反三角兼并(Reverse Triangular Merger)不同,辉瑞与由艾尔建设立的合并实体(Merger Sub)合并,合并实体改名为辉瑞,辉瑞成为艾尔建下面的公司,由艾尔建而非辉瑞设立合并实体旨在通过这种方式改变纳税身份。

财政部公布了这两套规定。第一套规定加强规范了反税负倒置的监管,目标锁定为连续倒置者,即艾尔建这类迅速与多家美国企业合并的“外来户”,在过去36个月进行倒置交易的公司都将被新规牵连。在此前税法条例下,美国公司的股东在合并后的新公司持股低于80%,合并后新公司的业务至少有25%在新公司所在国开展,新规改变了对所有权的规定和逆向倒置处罚的计算。原先若美国股东持有新公司的股份低于60%,逆向倒置将发挥极大避税优势,辉瑞-艾尔建交易中辉瑞控股56%,但新规改变所有权门槛,辉瑞很有可能被财政部认定更高的所有权。

第二套规定则限制了收益剥离(Earnings Stripping)。税负倒置的公司通常采用将公司利润留存在海外母公司,再由海外母公司贷款给美国子公司的“后倒置”(Post-Inversion)做法,该子公司可在报税时将贷款利息扣除,此类公司内部借贷将视为股票,贷款利息不予列入扣减额,新规区分了公司内部债务与股权之间的界限。不过业内人士认为,这一举措或将影响在美国展开正常业务的海外企业,包括食品制造商雀巢(Nestle)在内的国际企业表示将关注新规走向,或计划调整现有贷款、在美的投资和就业人数。

新规加大企业海外并购的难度,降低预期收益,以此限制美国企业外移实现避税的目的,新规还迫使企业改变现有的内部融资策略和税务计划。各家企业或采取利用银行借贷、外国子公司向美国母公司偿还贷款本金(借助债务降低纳税压力)的对策。

奥巴马曾向国会递交反避税企业税改方案,呼吁“经济爱国主义”,但该提案迄今仍被共和党主导的国会卡关。参院金融委员会共和党领导人、犹他州参议员奥林·哈奇(Orrin Hatch)便公开反对美国财政部用以遏制及打击“税负倒置”而出台的新规,奥林·哈奇等人认为“整顿”“税负倒置”会使美国企业的处境更加恶化,在国际竞争环境中处于劣势。目前,特朗普主张采用怀柔政策,将本国企业所得税率降至15%,消除大多数商业税,如企业把海外资金带回美国,将只按10%税率一次性征税,通过减税计划吸引企业回流,刺激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