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夏天,笔者来到蔚来汽车合肥的工厂参观。
正值暑假,笔者在工厂里面碰到了几十个蔚来汽车车主的小孩,他们和我们一样,戴着白色安全帽,在家长的陪伴下在这个巨大的工厂里面参观。蔚来汽车的工程师们自豪地向我们介绍,这个工厂的自动化程度已经超过德国最先进的保时捷工厂,这些外观设计时尚的蔚来ES6、ES8电动汽车总是供不应求,车主在下单后往往需要等待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拿到车。蔚来汽车的高端车型能卖到七八十万元的价格,在中国高端车市场已经开始对奔驰、宝马等过去遥不可及的国外巨头发起挑战。短短几年,中国的小鹏、蔚来、理想、比亚迪等新能源汽车公司发展非常迅猛,中国的消费者开始一改过去“崇洋媚外”的消费习惯,用脚对这些新兴的本土汽车品牌投票。这些汽车装载了1000多个芯片,其智能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传统的燃油汽车。这些蔚来汽车车主的小孩在参观完工厂后,许多人表示自己长大后也想当一名汽车设计师。
发生在安徽合肥的故事,是很多中国城市的缩影。十几年前,合肥还只是一个相对落后的中国内陆工业城市,它只能生产一些在国际市场相对缺少竞争力的纺织品、白色家电等低端工业产品。但是现在,这个城市可以生产中国最先进的电动汽车、AI机器人、液晶面板、存储芯片等,蔚来汽车、长鑫存储、京东方、科大讯飞等众多高科技企业在这个城市迅猛发展。
要理解国产替代,我们首先要了解国产替代当中的一些共同的基本规律,例如产业政策在国产替代中扮演的角色,技术引进和自主创新的互相关系,教育、人才体制与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等。
本篇主要讲述笔者从本书后面的半导体、航空航天、军工、新能源、汽车、工业软件等案例当中总结出的国产替代方面的共同规律。
第一章将总结全球高端制造业发展的共同规律,探讨中国在其中的地位和机会。第二章重点介绍韩国的案例。韩国作为我们的邻居,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并且成功实现产业升级和国产替代的国家。笔者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和阐述这个案例,其中有许多共同规律,尤其是对于制定产业政策的启发价值较大。第三章探讨了自主创新与技术引进之间的关系。因为在很多国产替代案例当中,技术来源都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中国的各个产业,有依赖技术引进的,有主要依靠自主创新的,也有两条道路同时走的,其中成功和失败的案例都不少,系统性地总结其中的规律,有较大的价值。第四章主要总结了基础科研、教育与国产替代之间的关系。要发展科技产业,最终离不开基础科研和教育的发展;理解基础科研和教育,是理解许多新兴技术产业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