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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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恋爱

我在某些方面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就像是人的“两面三刀”性,面对不同的事物,我们总是会显露出不同的模样。

在儿时,父母就曾经常问我有关于最终的人生大事。而那时的我总是摆摆手说“我还小呢”。也幸于我的父母并不是思想陈旧之人,在这件事上,我们一家人的思想体现出惊人的一致的开明性。

然而,在真正面对它时,我的思想便又自我闭锁在一处狭小空间内,使我动弹不得。

所以在恋爱的“攻防战”中,我一般都是防守一方的;当然,我也庆幸,有人可攻打我这座本就不牢固的城池。

“可我觉得你的心里没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哦,原来那城是空的。

我不想证明的一切是那么的明显,而我想要自欺欺人的愿望也在那之后很快落空。可笑的是,我所徒劳的这一切却也只是想让“攻击方”最后不要输的太惨,这我或许早已料到,只是我认清自己的时间太晚了。

起码在一切的最初,我还是可以认清自己以及他人的。比如,我知道一个女生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初三毕业后加你的QQ,特别是你的同班同学。

而她所做的一切在后来的我看来也是徒劳的。毕竟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企图,那么猜测从“图谋不轨”到“得偿所愿”的过程就异常简单了。简单,则代表徒劳。

而我们的故事之所以持续了近两年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彼此都留有余地。虽说“普信男”“普信女”这些个词汇在当时还并未流行开,但这就仿佛是道红线,划在两人之间,攻城的不敢逾越,防守的不敢主动出击去击溃红线外的敌人。

现在想想,还真是复杂。

我与她关系起于初一,彼时的我们还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的状态。我没怎么注意她,以及在我背后的她的眼神。和她确立关系后,她给我看她在手机上记录的时间,大概起源于初一时,共一千三百多天。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吸引到她。外貌?才华?在暧昧期时我将所有的可能性汇聚到一起,试图找到答案,但恋爱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故而我多次的尝试均是无功而返了。

在一起后,我询问她关注我的理由,倒是让我感觉无比的无奈。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她看见我初一每次放学都急匆匆地离开,仿佛开了竞走模式一样的,她觉得很奇怪,所以关注了我。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我之所以放学后慌乱地、迫不及待地逃离那个地方,难道不是因为我心底里对学校的厌恶吗?当然,我每天中午回姥姥家吃饭,而我的姥姥家就在学校隔壁,能早点回去休息是我所追求的。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若我真的有意去喜欢一个女生,便会想尽办法达到吸引她的目的,但那样做后真的会得偿所愿吗?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是偏向于由“缘分”主导的恋爱。

而到了初二,我们之间的缘分则更盛(或者说从现在回忆过去,那段经历的发生依旧让我感到庆幸),因为那时我们成为了同桌。

那时的天真无邪,是现在、未来的我都不敢想象的。或许是女生比男生早熟的缘故吧,她对我的情感在她初三毕业后主动加我QQ前,我从未体会到。我甚至还有闲心,去捉弄她(比如趁她趴在桌子上往她的脖子后面滴风油精。),调侃她的身材(她是偏胖的,或者一些人说是丰满。总之这一举动也会让后来的我感到羞愧。),并且在惹急她后看着她在我身后奋力地追赶却渐行渐远。天哪,太羞耻了。

这是青春的模样,彼时的我并没有在意这一点,所以间接地让她所做的一些努力打了水漂。

我记得是初二后期了,由于我们这些人已经打算提前考到我们城的一所高中去了,所以即使学校多么不舍,他们还是给我们发了那天考试所需的准考证。我报名了,她也是。

因为是住一个小区的(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所以我的准考证她也帮我拿了,故而有一天,她加了我的QQ并向我说明了此事。

“你知道我那天有多紧张吗!”我和她坐在一家肯德基的落地窗前,她在我旁边那么说道。

“哦?”

“我想着终于找借口加到你的QQ了,可你后来为什么又把我删了!”她话锋一转,仿佛把我从流光溢彩的温柔乡直接扔入寒冷刺骨的无底深渊。

“啊…………这,我是看着初中毕业了,QQ里面一些人光看QQ名称都认不出来是谁,所以我就删了一些人。”是的,我宁愿QQ里只剩下个位数的好友也不愿意加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我心里认为根本不熟的人。起码在当时,她在我的眼里属于这一类人。

“你胆子还大了,居然敢删我的QQ!”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两个指甲盖掐住了我腋下的一块肉。

“啊,痛痛痛!”我叫着。

她这才放开。

那是一家晚上十一点的肯德基,原本人满为患的店里如今也只剩下个别的客人在那里窃窃私语。窗外时不时传来公路上汽车快速经过时的声音,由于前不久刚下了雨,这种声音尤为明显。

我们看着玻璃窗上由上而下慢慢滑落的雨珠,对面大厦的五颜六色的灯光经过水珠的折射、散射后,打在我们的脸上。

灯火阑珊处,说的大抵是如此。

或者说,灯火阑珊处只是人为的思想的外在体现。不是哪里都可以成为“灯火阑珊处”,重要的是,你身边的那位。

“你头发都湿了,我给你擦擦。”她起身走到我的身后,拿起几张餐巾纸,开始慢慢地在我的头发上摸索着。

而她看不见的我,已然羞红了脸。

我竟会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彼时的我早已紧张得四肢僵劲,根本没有办法做出能够改变她的行为的行为,故而自觉地沉浸其中了。

这就是她,一个永远比你体贴一点,细心一点,善解人意一点的女友。一切的境界都是如此得“刚刚好”,让你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当然,你也不会想挑她的毛病。

所以我至今也想不通,她是如何看上我的。

“饭好了,我去拿。”我起身前往取餐口,取回了我们的全家桶。

“我原本以为你会想着去汉博的。”因为是第一次的情人节约会,我认为她会和我一起汉博广场,毕竟我们城的年轻人都喜欢去那。

而在那天之前,我竟天真地打算到时候去一家常去的披萨店,连上他们的免费网络,然后和她“快乐双排”。

而在黄昏之时,当我询问她“心之所向”,她却选择了步行街。

步行街离我的高中很近,但是在那里上了四年学,我经过步行街的次数还只是个位数。

一个和我无比接近却又无比陌生的地方。

那天是比较天阴的,我本想带把伞出门,但又因为手上已经拿了手机和充电宝,为了偷个小懒,我并未带上它。

在楼下与她相见,她早已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黑色镜框的眼睛,隐隐约约感觉是化了妆的。

其实在几个小时前我们便已见面,在数学课外班上。那时我右肩扛着一个长方形的粉色的礼物盒走入课堂,看见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脸上涌现那几分春色的她。

于是后来我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喜欢粉色。

黄昏散落的光彩,穿过云层,斜着切在路边的树叶上,远远看着,树梢处的叶子是金黄色的,而底下的叶子则呈现可爱的嫩绿色。

我们就一起并肩走在金光大道上,并不畏惧世人的眼光(奇怪,居然有种犯罪的感觉),向前走去。

路过那家肯德基,看着窗内人挤人的可怕现象,我们俩相视而笑,很快便达成了共识:先去玩,再吃饭。

步行街能有什么娱乐项目呢?不过是画石膏罢了。

不过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因为之后她又送我了一个塑料的小熊维尼的塑像。直到我们分手不知多久后,在一次偶然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个塑像底下还写有她对我的告白。

我对此类关于动手的活动一向不起兴趣,但毕竟是在她面前的展示,所以那一天我罕见地认真了起来,以至于那晚后她还在空间里发了一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俗称偷拍),并配文“还挺认真”。

那天画了一尊樱桃小丸子的塑像,她在手机上找到类似颜色的图片,我则用简陋的画笔以及非常“平淡”的技术慢慢勾勒颜色的区域。

从九点到十一点,我们都是坐在那里画的。

十一点后,雨至。

恋随雨至,恋如雨止。

等到雨势稍微减弱时,我们两人便快速地离开那个小摊,走在长满树叶的道路上。或许是因为夜晚路上行人稀少,她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们路过一家便利店,询问店主是否有伞卖。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对我做了个鬼脸,拉着我离开了。

我的歌单至今还在单曲循环那首《Ref:rain》。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歌名。若是直接按照歌名翻译的话,应该是“来源:雨”;而去冒号,将两个词组连起来翻译,则是单词“克制”。在一段恋爱中,既需要在大雨滂沱时相互依偎的温情,又需要在恋爱中的时时刻刻保持清醒,而在那时,克制就成为了一种美德。

或许在这场恋爱正在萌发时,我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然而我不仅对着镜子中自己模糊的模样比了个赞,还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我曾经最为放心的,我的克制。

我能否承担得起这场恋爱?我是否适合这场恋爱?

“我希望我们可以走得很远。”一天我突然给她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你咋了,抑郁了?”她估计是笑着回的。

“我们一定会的。”她又接着回道。

当我说出“希望”一词时,希望的事物就已经不大可能发生了。

我心里早已料到结局,但由于心理欲望和生理欲望双双吞噬我的内心,我在一个早已谱写好的以离别结尾的剧本上一路狂奔。可怜我的…前女友了。

但到今日,我不得不说,她是与众不同的。与她在一起的四个月里,每次出门,我都仿佛能感觉与她在一起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说句不要脸的话,和她在一起总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而她就是那贤妻良母(大抵是她每次给我送的礼物都十分的细心且实用,比如一条亲手织的白色的围巾,保温杯,一个带有全套文具的笔袋等等)。

她真的很好,谁以后找她做媳妇一定是有福的,而我已经无福消受了。

体会到我们看似坚不可摧的纽带从内部一点点断裂后(主要是我的原因),我决定,最后做一件在我看来无比正确的事,来尽量弥补我曾经的过错。

那是十一月的一个夜晚,我们已经有两天没联系了。

“在吗?”我试探的发了一个。

“咋了?”她回我。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后有什么感想。”我直球式地问她。

她说了很多,我已不大记得清了,只是有几个词句曾经刺痛过在她看来已是一块顽石的,我的心。比如一厢情愿、你的心里从未有过我。

言尽于此,我认为这段感情已无挽回的必要。实际上,如若我挽回这段感情,成功的概率是比较大的。

因为无论是我,亦或者是她,都是理性的人。

因为我还保有最后一点的理性,所以我知道,这段感情再继续下去,将是她一个人的悲剧。

于是道了别后,我们分离了。

虽然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发生了许多,但总体来讲,我认为现在的我才处于最好的状态,只是偶尔将这些温存画面拿出了翻一翻,打扫一下。

“哦!这是我老婆演的!”坐在我对面的靓靓兴奋地说道。

我一看那电影的主演,哦,原来是章若楠。

“我一看主演就大概猜到这是什么类型的电影了。”我暗中嘲讽道。

“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看外国大片。”我继续说道。

“咋了,看我老婆演的不行嘛?”他略显生气地说道。

我笑了。

“行行行,你看看这个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别太晚了。我以前又不是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好像有个叫盛夏未来的……”我突然住嘴。

“啥?”他疑惑道。

追忆如春水般袭来,我意识到如果在过多深入地讨论这个话题,免不了要被八卦,或者是误会一场,随即改口说没什么。

我说过,万事万物都有它发生的概率。而这种概率就可以决定,这些事物在你的生活中留存的痕迹的多少。

如今的生活,依旧有许多存在的有关于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