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稀奇古怪的客户
奥尔露恩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乔卿和白小池两个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
两人觉得这么坐在地上谈话也不是个事儿，特别是乔卿从被召唤出来后，一直保持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和白小池说话。
之前不觉得，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两只手撑在身后的模样太过娇俏。
两人将房间内的家具搬回原位。
乔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脚翘在茶几上，接过白小池递来的咖啡，浅饮一口，说道：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工作室倒闭了会怎样？大不了就借钱还债重新开始，你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
“没有那么简单。”
白小池一脸苦笑，眼神比手中的咖啡还要苦涩。
“每一家神明经济工作室都是经过万神殿授权成立的，我们服侍神，不仅仅是为了金钱。”
乔卿好奇地竖起耳朵。
“根据工作室业绩排名，不同的工作室能够获得不同的神之赐福，浅浅一窥无上神力，那才是许多人趋之若鹜从事神明经纪人这项工作的原因。”
“赐福？”
白小池点点头，挽起袖子，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符文浮现在他的手臂之上。
“不过我们工作室一直在行业末流徘徊，即使如此，万神殿也慷慨地给予我们赐福。”
乔卿放下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凑近，蓝色荧光的符文纹路正有规律地一张一弛，仿佛会呼吸的生命一般。
他试探性地触摸符文，由神赐而生的魔法符文就像有生命的物体般，感知到空中来临的黑影，准确避开了他的手指。
有意思，乔卿收回手指，问道：“这有什么用？”
“保我不死。我患上了不治之症，按照医生的说法，半年前就该去世的。如果工作室倒闭，我无法再做神明经纪人，到时候赐福会被万神殿回收，并且......”
想起酒吧里大家口中那些中途退出的经纪人的下场，白小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难怪，乔卿心想，白小池走投无路只能寄希望于奥尔露恩的帮忙，原来是生命危在旦夕。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个问题吸引跑偏了。
“都2088年了，还有现代医学治不好的绝症？”
“癌症一类的疾病治愈已经被攻克了，现在流行的是一种不治之症。唉，乔卿先生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短时间之内说不清楚。”
“那就别说了。你就没试过换一家工作室就职吗？”
看着白小池黯淡的眼神，不需要回答，乔卿的心中有了答案，他为难地挠挠头。
尽管被奥尔露恩从亡者领域中救出是一场意外，不过好歹自己有了第二次机会，从这个角度讲，白小池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你救了我，我也没办法不管你。虽然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我想广告策划和经纪人的工作多多少少有些共通之处吧。”
乔卿语重心长地说，他拍拍白小池的肩膀。
“打起精神来，现在离执照过期还有多久？”
“两个月。”白小池有气无力地说。
“离指标还差多少？”
白小池掰着指头算了算。
“最起码要签下七位长期合作的神明才行。工作室也不是没有神明上门，只是那些客户——”
正说着，工作室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乔卿先生您看了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长叹一口气，白小池拖着生无可恋的步伐打开门。
乔卿伸长脖子向门外张望，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正当他想询问白小池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毛茸茸的小绒球跳上桌子。
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小绒球，被乔卿错以为是细软长毛的竟然是一根根蠕动的触手。
不速之客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触手，每根触手上都长满了尖锐的倒刺。
被触手包裹着的身躯不知道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黑暗黝深，散发着腥臭味，令人窒息。
红色的大眼睛深邃无比，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乍一看像是会动的毛绒玩具，不过与其他的毛绒玩具不同，它的外表并不可爱，反而充满了恐怖和邪恶的气息。
白小池拖来一把椅子，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双手在平板上飞舞，眼睛抬也没抬：
“名字？”
“邪神奈利特。”
“能力？”
“献祭肉体，死而复生！”
仔细一看，邪神的两根触手叉腰，颇为骄傲。
白小池面无表情地敲击键盘，全息投影在乔卿的眼前展开，他调出邪神奈利特的信息界面。
“唔，我看看......”
邪神奈利特，诞生于公元前2世纪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
那个时代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是一片荒凉的土地，部落社会充满着原始的宗教信仰和神话传说。
奈利特的信徒是被部落社群排斥在外的人群，包括罪人、流浪者和被视为异端的宗教人士。
他们相信通过献祭活人，从奈利特那里获取复活死人的能力，以此对驱逐他们的部落展开复仇。
全息屏幕随着白小池手指的移动滑动页面。
乔卿抬眼，大致浏览了一番，老一套的背景故事，出身低下备受歧视，出卖灵魂复仇云云，没什么新意。
好歹来点新的创意。
“哼！几千年前人类可是很喜欢我的！”
邪神痛苦地用触手捂着脑袋。
他想不通，怎么自己就睡了一觉，起来世界已经大变样，已经不是人类争先恐后给它贡献祭品的时候了。
别说信徒，就连自己的大名也沦落到无人知晓。
“让我看看你的信仰指数呢。”
白小池动动手指，全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陡然下降的曲线图。
“信仰指数24.5，没我想象中那么差。你看，你在哥特爱好者、重金属摇滚群体、维京传奇粉丝中还是有着相当不错的知名度。”
“你看看我的身体。这么点信仰指数怎么足够？”
如泰迪熊大小的触须大眼怪愤怒地跳上跳下。
如果是它鼎盛时期的姿态，摩天大楼般巨大，章鱼的触须，恶魔的大眼。
白小池悄声向乔卿解释，像奈利特这一类的祁愿神从人类的信仰中获得力量，信仰指数降低，意味着他们的能力也大大削弱。
邪神奈利特，原本是一个巨大恐怖的存在，但现在体型随着力量的萎缩缩小了几千倍。
职业病犯了的乔卿眼光敏锐地发现，如果把现在的邪神奈列特做成毛绒挂件，应该很招哥特少女们的喜欢。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弱小的存在，哪怕是生气，别人也觉得可爱。
乔卿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头面带怜爱地盯着气急败坏的小邪神，无奈地问：
“那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呢？”
“我要你门帮我恢复到我从前的样子！我可是邪神奈利特！我应该俯视人类，而不是被人类俯视！”
“你诞生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现在这个社会，用活人献祭是违法的。”
乔卿有些绷不住。
“不一定要活人！我可以委屈一下，死人的残肢断体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