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糖霜山楂球
平常和妈住在租的房子里，就晚上能待在一起，她下晚自习要到九点之后，常常妈都已经躺下了，也说不了几句话。
往常周末都是待在家里辅导弟弟妹妹的功课的，所以这次肖可提出要外出，妈给了她好几计白眼。肖可并不打算跟家里挑明自己要去参加比赛，因为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如果跟爸妈讲了，换来的必是冷嘲热讽，也会更加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所以她这次要先斩后奏，反正比赛也不需要家长陪同，等比完赛，输了就当没发生，赢了就更好，毕竟有奖金和证书，爸妈最喜欢这些可以炫耀的东西，往家里一摆，脸上就像贴了金块。
虽然很不愿意，但妈还是送她去搭车，最后还不忘了加一句，“别乱花钱，早点回来帮我做饭！”
也只有坐上车的那一瞬肖可是开心放松的，兴奋过后，担忧的就是时间够不够，课程难不难，带的钱够不够之类的问题。
车快到了，宋文嘉的消息恰逢其时，“我在书店等你。”
肖可心里想，很久没有去过那个书店了，自从开学之后，每每经过他家书店她都刻意避着，生怕自己不受控制乱看最后和他对视上了。
不知道店里有什么变化没，气味是不是还是当初的柑橘味……
她在门口驻足良久，推开玻璃门，悦耳的风铃声响起，视线和前台上坐着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那个少年，除了发色变了，其他没有什么不同，俊美的脸与不久之前的记忆全部重合起来。
他穿得和刚见面那次一样，干净明朗的气质就坐在那里也让人不由得感叹，这小子不管白发黑发都是勾人心魂的那种。
肖可边往前走边说，“好久没来这儿了，都没怎么变。”
“说得像十几年没见了一样，肖可你就喜欢说一些年代感满满的话。”
肖可笑了一下，想到什么了一样快步往里走，到了清香木跟前，她弯下了腰，仔细看着。
宋文嘉也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跟着肖可一同去了那边，“想它啦？”
肖可没理他，自顾自说着，“怎么还没开花，你不会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要骗也是卖给我的老板骗的……”
肖可抱着双臂回头看他，眼中带着明媚的笑，只一瞬，少年的心竟停了一拍，宋文嘉看着眼前的女孩，眉眼弯弯，不似平常的冷漠淡然，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红了耳尖，宋文嘉移开眼，手中不自然地推搡着肖可，“走啦走啦，别杵这儿啦，干正事儿去……”
“宋文嘉！你干嘛！”肖可被强行推着出了书店，好看的眉蹙在一起，杏眼瞪着他。
“姑奶奶，去我家拿相机，不然你拿啥上课。”
“不是吧，宋文嘉，你不把相机拿书店来，那你告诉我咱俩在这儿碰面的意义是什么。”
……
“自有我的道理！”宋文嘉双手抱臂，小孩一般扬着下巴。
他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让肖可别忘了曾经短暂的相处，可这背后藏着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变成了个有心机的，想着法儿的制造和她的相处机会，见到她就会不自觉兴奋起来，脑袋里稀里糊涂的想法一大堆……
见肖可无语至极的样子，他忙低下头，装作低声下气的样子，“我的错我的错，公主咱起驾吧，时候不早了也。”
见她嘴角微扬，宋文嘉又绕到她的背后，推着她往前走，“走啦走啦，公主起驾。”
拿到相机后，肖可一个人出了小区，不管宋文嘉怎么哀求一起去，她就一句话堵了话头:你去，我就不去。
年轻的美术老师姓舒，性格很好，学生对她的评价一致的好，很是通情达理。
舒老师领着肖可到了一处湖边，湖水不算清澈，但其中有鱼，湖面不时有白色羽毛的鸟儿掠过，周围是一大片杨树，沿着湖边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站在上面可以清楚地听到林间清脆的鸟鸣。
早上的空气也实在让人心情愉悦，肖可闭着眼睛，放松双肩，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所有焦虑不安，紧张，压力，通通丢在了脑后。
“舒老师，这里的风都好舒服。”
“关于这个地方，你感受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肖可又闭起眼睛，“我听到了周围有鸟在叫，湖面有鸟轻轻地踩水，杨树的树叶在响，风里有甜甜的味道……像山楂！”
肖可一下子睁开眼。
“山楂？”舒老师充满疑惑。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前的人捧着袋糖霜山楂球默默路过。
“哎？李榷，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叫住了他，李榷转过头，对着老师礼貌一笑，“我路过。”
“肖可，你认识啊？”
“舒老师，这是我同学，他叫李榷。”
“小伙子长得真是不错，哎！刚好，肖可缺个模特，你现在有空吧？”舒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年，满意得不得了，眼中满是期待，语气不容拒绝。
肖可看着面无表情的他，连忙出声救场，“舒老师，他肯定没空……”
“我有空老师。”
惊得肖可都愣了一下，这人，怎么捉摸不透啊，按他的性格来说，这种麻烦的事他是拒绝得最爽快的啊，难不成他怕老师啊？
“那太好了，来，你来，我给你指导一下姿势。”舒老师开心得藏不住牙。
李榷瞥了肖可一眼，边往那边走边把手中的山楂球递给她，动作自然得，肖可像是他的助理。
肖可也不知怎的，下意识就接住了。
侧着身子的他却轻声道，“吃不完，你吃了吧。”
肖可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但送上手的不吃白不吃，只犹豫了一下就便塞了颗进嘴里，甜得发腻的糖霜，咬开是酸酸的山楂，好吃得忍不住点头。
李榷余光看着女生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悄然荡开，像湖中心的涟漪一样，起了浅浅波澜。
一上午的拍摄在舒老师满意的称赞声中愉快结束，明明准备的风景照没拍几张，人物照却练得得心应手了。
“李榷，辛苦你了，这也到饭点了，老师请你们吃饭，走吧。”舒老师面脸笑容邀请他。
这次肖可选择默不作声，但李榷却盯着肖可，表情就是让肖可表个态。
被盯得发毛的肖可摸不着头脑，“那……李老师同去？”。
“可以。”
舒老师拉着李榷走在前面，“哎呀，老师就喜欢看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小伙子，心情都好很多啊，哈哈哈哈哈哈，四班的那个宋文嘉也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啊……”
肖可在后面跟着，李榷冷不丁一转头，眼神中竟带着一丝威胁。
肖可瞪了回去，一脸不明所以。
天杀的，李榷今天吃错药了啊！这人怎么还人前一副面孔，人后一副面孔的……
正吃着饭，收到了宋文嘉的消息。
【课程顺利吗？】
【嗯……一开始是拍景的，但是半路杀出个李榷来。】
【李榷？他去干嘛！】
【不知道，不过舒老师让他当了模特。】
【在哪儿？】
肖可回了他地址后对面就没消息了。
只是三人再回去的时候，湖边椅子上多了个人，宋文嘉。
“你来干嘛。”
肖可熟络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那李榷同学都来了，我不能来吗？”
宋文嘉皮笑肉不笑。
见肖可又一脸无语，宋文嘉低了头淡淡说，“我来看我的宝贝相机来的……想它了。”
“没事没事，不怕多啊，你也来，宋文嘉，你俩都当模特。”舒老师已经合不拢嘴了。
“好嘞舒老师，我最会当模特了。”宋文嘉笑得开朗。
“不好意思，舒老师，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李榷说着看了眼肖可，淡淡一句，“吃完，别浪费。”
“……那也没事，你忙去吧。”少了一员大将，舒老师显然有些失落。
这边宋文嘉看着肖可手中的纸袋，抢了过去，“哟哟哟，什么好东西别浪费，给我也尝尝！”
“……你拿去了就给我吃完！”肖可今天算是无语透了。
肖可不管他，举着相机跟舒老师讨论成片，宋文嘉也凑过来。
“你能不能消停点，宋！文！嘉！”
宋文嘉看着屏幕上的李榷，连连摇头，“不好看，不好看，我才是最专业的模特！”
一下午在宋文嘉的闹腾中也就这么过去了，肖可被他整得叫苦连天，累得不想说话。
坐公交回书店的时候，肖可累得睡着了，靠着玻璃就闭上了眼睛。
宋文嘉刚想学学电视剧里的，掰过肖可的头，肖可就锤了他一拳，眼睛都没睁开，“我小憩一下，你别再惹我。”
宋文嘉捂着手臂，心想，怎么电视剧里那一套不见效啊！
……
累瘫了的肖可，也没精力再消化白天的知识了，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