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人低调行事
后来的一个月，肖可严厉警告宋文嘉让他再也不许跟着，毕竟这家伙的精力好像花不完。
在舒老师的指导下，肖可学到了很多，表达情感也细腻了许多，用舒老师的话来说，她的作品已经长出了属于自己的灵魂。
云上杯的主题是“生”。
整整一个月，肖可就围绕着大自然的景拍摄了许多许多，有透过树叶直射湖面的“波光粼粼”，有逆光拍出的人物剪影，还有蝴蝶化茧的“新生”。
临到比赛前一天，肖可还没选出来用哪个方向，不知不觉走进了宋文嘉的书店，店里没人，但还是有熟悉的柑橘香气。
肖可看了看角落里的那盆绿叶子，把它挪了挪位置，放到了旁边阳光刚好铺过的地方。
俯身细嗅，她突然惊呼一声，郁郁葱葱的叶子正中间，竟然开着一朵小小的紫色花骨朵，清香木开花了！
肖可鬼使神差般掏出相机对着它就是一顿拍，看着成片的肖可十分满意，也没注意门外的宋文嘉回来了，直接兴冲冲跑了出去。
宋文嘉刚想打招呼，她招了招手，“下次见！”
他看着女生背影笑着摇头，这姑奶奶，冒失的很！
走进门，宋文嘉一下子就发现了紫色的小花骨朵，惊喜异常。他兴奋得想拍照发给肖可，但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
嗯！等开满了，一定好好给那家伙开开眼！全是那家伙最喜欢的紫色……
……
周六是参赛的截止日期，犹豫了很久的肖可最终还是选了那张花骨朵的照片，她给它取名《怀春》。简介里还附上了一句诗:翠翼高攒叶，朱缨澹拂花。
提交作品之后的肖可慌得很，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弄得上课都紧张兮兮的。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等待，出结果不仅慢还要卡着期中考试这个关头，每天都做着各科不同的模拟卷子。
“小可，你选文还是选理啊？”
肖可不明所以，手中的笔不停，很是疑惑。
“我选理，话说，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啊，你也选理，姜洛也选理，就剩我一个人了啊……”
岳小清圆圆的小脸整个蹙在一起，略显失望地回答：“我听说这次期中考试就是为分文理科准备的，所以我到底选什么啊……”
“你选理。”
“可是我挺喜欢历史的……”
“那你选文。”
“但是吧……我理综分数更高……”
“那你两个都选。”
肖可面无表情地逗她，气得岳小清就要上手捏她一把。
“你们做决定真快，不像我这个天秤座……”
肖可看着这个低垂着眼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停下了手中的笔。
“好啦，你如果没选好就好好想想，实在决定不了就好好复习，其中考试看看是理综比较厉害还是文综更胜一筹，反正高考拼的是分，挑个好大学再去学你喜欢的历史也一样的。”
“小可，你真好……你简直就是我的主心骨。”岳小清搞怪地抱着肖可摇来摇去，心情好了许多。
后来的日子里，肖可和岳小清就这么一整天待在教室里刷题背书，白萱萱也见得少，宋文嘉更是没碰到过。
果然在考试前几天，老付在一个晚自习跟大家讲起了道理。
“大家都好好准备，这次考试关乎着文理分科，每个同学都可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人生第一个分叉路我希望大家都慎重一点。”
“老师，那理科考得差能去学理吗？”
下面有人开始问了。
“我只能说，靠自己的兴趣，也看自己的能力。你相信自己能学好可没用，考出点分数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挑战自己的能力。”
下面熙熙攘攘的开始讨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选文还是选理，付老师也没再讲话，静静看着下面的孩子们，眼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这样吧，班长等会儿去我那里拿一下意向表，带回去和家长商量一下，周日交上来，我来帮你们把把关。”
晚自习是历史，历史老师刚进门就听到教室里熙熙攘攘的，讲台上的付老师见状这才敲了敲桌面，“安静，下了课再讨论，上历史晚自习，注意纪律。”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历史老师布置了一下任务后又说道：“下周一就是期中考试，也是文理分科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大家心里已经有答案的可以着重复习自己想好的学科，毕竟分班也是看综合成绩的。”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翻书和试卷的声音，历史老师踱着步子，来到了岳小清的身边。
她弯着腰，看着岳小清桌面上的历史题册，轻声询问，“小清，你选什么想好了吗。”
“老师……我还没想好。”
岳小清看着美女老师，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啊，这样，那你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跟你聊一聊。”
“好的老师！”
看着耳朵变成粉红的岳小清，肖可忍不住笑了，她拍了拍岳小清的手臂，揶揄道，“哎，你干嘛，你咋还害羞了啊？”
“不是啊，小可，乐老师好温柔，我都要爱上她了。”
岳小清捏着双手，满脸花痴的笑着。
“那，你选文？还是选理？或者……你选乐老师？”
肖可看着岳小清那一副花痴样，刻意想着逗逗她。岳小清假装生气，锤了肖可一下，忽而又恢复了笑颜，“那……我选乐老师！”
两个人后半节自己就这么你怼一句我接一句过去了。
岳小清到了办公室门口，深呼了一口气，敲了敲敞开的门，“乐老师，我进来了。”
温柔的老师回过头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走近了岳小清才看到老师桌上有一个浅蓝色的盒子，乐老师双手往她那边轻轻一推，“给你的。”
女孩儿受宠若惊，“我？”
乐老师又是浅浅一笑，“打开看看。”
岳小清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叠起来的相册书，她打开锁扣，发现里面每一张都是博物馆里的文物。
“这是我在去过的博物馆里拍的，我每年都会去各地的博物馆，看过了就拍下来，慢慢这个册子就满了，每个文物的旁边都有我标注的关于它的故事……”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每次来我办公室问问题我都有记得，你肯定对这些感兴趣，不管你选文还是选理，都不要丢了内心的热忱。”
岳小清还懵着，乐老师便轻轻拍了她的背，“回去吧，一起加油。”
直到坐到座位上，她还没反应过来，肖可戳了戳她，“喂，小清，老师给了啥好东西给你。”
她木木地递过去那本巴掌大的册子，神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嗯……青铜器……陶瓷瓶……这是什么？”
岳小清侧了侧头，“金缕玉衣。”
“……”
肖可还想说什么，却被岳小清打断。
“小可，我决定了，我选文！”
想通了的小姑娘满脸兴奋，抓着肖可的手就摇起来。
“我喜欢历史！我喜欢文物！”
……
年少时总能幸运的遇见几个能影响自己一生的人物，他们带着善意在那个令你纠结的路口给你亮起一盏灯，多年以后想起来还会觉得那盏灯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量。
对于岳小清来说，肖可是一盏，乐老师也是一盏。
周日来校，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很认真，班长已经开始收意向表了，路过姜洛身边的时候他有意的顿了一下，看了看上面理科旁边的“对钩”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
彭璟顽背着大红色耐克书包风风火火闯进来，拍了一下班长的屁股，“干嘛呢？”
班长用肩膀怼了一下他，很无奈。
“交意向表，填了没？”
“哟，我还没填，抄一下抄一下。”
说着就从书包里抽出那张表，压在岳小清的桌子上，不动声色拿过她的表。
“不是吧，大哥，这你也抄？”
岳小清用力锤了一把彭璟顽，十分不悦。
只见男生竟然真在文科的旁边勾了一下，顺手放在班长手中那叠纸的最上方。
惊得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目睹一切的肖可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禁笑出了声。引得岳小清推搡着她连连发问，“小可你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肖可摇了摇头用意味深长的笑回答了她。
好容易静下来，李榷却忽然过来，敲了敲肖可的桌子，“外面有人找。”
肖可抬眼，看着冷的像冰块样的俊脸，点了下头，“嗯。”
出了教室发现是宋文嘉，“哟，这不是宋少爷，找我干嘛。”
“几日不见，你似乎更聒噪了。”
肖可正要发作，宋文嘉却连忙拉过她，“走，奖项出来了。”
肖可被稀里糊涂扯着走到了教学楼后面的栏杆处，还没反应过来要干啥，宋文嘉就掏出手机给她，屏幕还没息，她接过来迅速输入了账号密码，邮箱里果然有内容。
宋文嘉屏住呼吸，紧张的样子惹得肖可好笑，“不是，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怎么说，那也是我宝贝相机第一次参加比赛……你快看吧别废话了……”少年绯红的耳尖出卖了他，但肖可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划到最后，不可置信，当即便愣住了。
宋文嘉注视着肖可瞪大的双眼，心中猛然一落，他降低了声音，缓缓开口，“没事……第一次嘛，还有机会的……”
肖可冷不丁开口，“二等奖。”
男生一愣，肖可却突然抱住了他，激动不言而喻，“我得奖了！得奖了宋文嘉！二等奖！”
似乎是过于兴奋，女生的声音引得窗户边有人探头而望。
这下她又像受了惊的兔子，忙放开手推着宋文嘉往外跑，“快跑，好丢脸，被人看到啦！”
肖可挂着笑跑回了座位，脸上因为疾跑而挂上的淡红显得她整个人神采奕奕。
岳小清看见肖可如此开心，带着八卦的笑，“咋啦咋啦？什么好事？”
女生扬着脸，小声凑到岳小清的耳边，“我摄影比赛有名次啦。”
岳小清高兴得要惊呼，肖可忙止住了她，“别说别说，咱们高人要低调行事。”
两人相视一笑，握着手，郑重点了点头，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却让不远处的李榷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