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刻在灵魂深处的金睛
东方传说，人死后魂魄离体，从地府来的阴差便会勾了阴魂，带到地府，交由阎王审判，若有罪责，打入十八层地狱，待罪孽消解，才可喝下孟婆汤，进入六道轮回。
而鬼是魂魄的另一不同称呼，它们因有执念未消而躲避阴差的追捕，私自逗留于世，孤魂也就成了野鬼。
一般鬼是很少出现在人间的，因为那人间便是阳间，阳间容不得阴物，一阵罡风吹来，对于形体不稳的鬼魂来说也是折磨，就像被刀片刮骨，全身没一处不痛的。
这些都是孙逊上辈子听老一辈讲的故事，当不得真，但在这个神魔遍地跑的世界，鬼怪似乎并不算什么稀罕事物，超级英雄们更是三天两头死上一次，一次重启就又活过来了。
而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鬼和鬼之间亦有差距，孙逊在未开始能力的时候，所见的鬼魂那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形体，像个半透明的云团。
周赞茜看上去却与常人无异，除了那彰显性格的衣着，任谁也不能说周赞茜不是个人，但ta确实不是人。
在孙逊眼中，如达米安之流的“普通人”，体内也是散发着柔和橘黄色光芒的，那是他仍活着的证明，也就是所谓的“气”，光芒的强弱与五脏六腑的位置各自对应。
周赞茜体内却没有任何流动的光芒，核心只有一团蓝色的磷火，撇开ta的外表，这就是ta的本质。
被孙逊一口道破非人的本质后，周赞茜心生警惕，既然孙逊知道自己是鬼，那他也很可能知道周赞茜怕什么。
“你是超能力者？还是道家出身？”
换作在以前，周赞茜基本可以断定孙逊是修行中人的身份，但这个世代，各种各样的超能力都有，还有用科技抓鬼的，周赞茜不得不多考虑一重可能性。
孙逊没有流露出任何倾向，而是歪头拖住下巴，两只眼珠子向上飘去：“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呢。”
这一波操作伤害不大，嘲讽拉满，周赞茜手中的大剑落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如果是前辈，就别再消遣于我，如果你什么都不懂，那我可就要替你的长辈教教你怎么说话了！”
孙逊见状两眼死死盯住周赞茜：“这狠话放在一个袭击了罗宾的鬼身上，确实很有说服力，正好，我也想测试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
周赞茜只是想吓唬一下孙逊，好找机会离开，结果进一步激发出孙逊潜藏的战斗欲望，说什么都不愿放ta走。
“既然这样，我就送你去陪罗宾吧。”
周赞茜故技重施，拎起门板宽的大剑一个箭步冲到孙逊跟前，想要拍晕孙逊。
但孙逊却好似预料到了ta的动作，提前做出规避，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拍来的大剑。
激发能力的状态下，孙逊的动态视力会被强化到一个夸张的级别，周赞茜的高速移动在他眼中也变得犹如喜剧演员的慢动作表演一般，充满喜感。
但速度的快慢是有参照物的，不是周赞茜慢孙逊就会快起来，他所能做的只是预判周赞茜下一步的动向，提前做出反应。
也正因如此，孙逊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周赞茜那超快的攻击速度，与ta所扛着的大剑所带来的冲击力，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
“你这把剑是纸糊的吗！”
孙逊误打误撞说中了，这把剑就是张纸，如果孙逊看到过周赞茜点燃剑符的过程，就会明白这把“轻武器”大剑来源于何处。
东方的文化中，有在先人墓前烧纸制品的传统，如纸人、纸衣，纸屋，来到现代更是进化为纸手机，纸冰箱，纸别墅等等，代表了后人对先人的一种美好寄托，这些烧成灰烬的纸制品会在阴间变为切实存在的物件。
周赞茜就是一个鬼魂，所以烧掉的剑符才能为ta所用，之前的飞镖也是一样，周赞茜没有蝙蝠侠的万能腰带，ta能携带如此多的武器在身上，就是因为在变成真实的武器前，这些不过都是些小纸片罢了。
这也是周赞茜选择用大剑作为武器的原因，与外表不相称的质量极具欺骗性，一把看起来压死人的重剑攻速和小匕首一样快，达米安就是如此中招了，如果他有所提防，周赞茜未必能打得赢达米安。
而轮到孙逊，周赞茜就没办法像对付达米安那样一招制敌了。
但见月光之下，荒凉坟地，劲装女子挥舞重剑，招式凌厉，似要划破夜空，学生模样的少年左右腾挪，游走在剑锋边缘，更显游刃有余。
如果说周赞茜是一把剑，孙逊就像一团水，纵然剑锋锐不可当，也无法奈何水流奔涌，周赞茜想要冲出墓园，又受限于孙逊的阻挠。
“你好像很急着走。”
孙逊感受到周赞茜那愈发按捺不住的躁动，进招越来越急，却是未有建树。
“我和你们这种街溜子可不一样，得按时回家。”周赞茜咬牙切齿道：“所以能不能让出条路来，你的同伴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那可不行。”
孙逊当即答道，他知道达米安没事，胸腔的阳气旺着呢，但孙逊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达米安才折返回来的。
他看上了周赞茜……身上的符箓！
比起氪石这种不方便拿出手，对普通人明确有危害的东西，符箓作为同样能激发孙逊能力的手段要更加温和，且方便隐蔽和随身携带，各方面都完爆氪石，怎叫孙逊能不心动呢。
周赞茜抬头看了下天数，ta恶狠狠地剐了孙逊一眼：“我警告你，我在阳间活动的时间是有限的，要是超过了时限，到时候发生些什么，你后果自负！”
孙逊是有恃无恐：“超时那也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就算是阴差来了，那也是来抓你这种孤魂野鬼，怎么会牵扯到我的头上？”
周赞茜被孙逊气得几欲吐血，ta忍不住爆了粗口：“我tm就是鬼差！”
孙逊瞬间停手，半信半疑地望着周赞茜：“你是鬼差？我不信，除非你拿令牌给我瞧瞧。”
“鬼差哪有什么令牌，别听信老人家的胡言乱语啊！”
周赞茜见孙逊停手，也没有趁势追击，两手一合，大剑又变回了剑符吊坠。
“听着，我来这里是接受了王叔叔和王阿姨的订单，他们去世已经六年了，儿女又都不在美利坚，他们得不到供奉，只好托我来阳间给他们烧点物件。”
周赞茜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大包纸制品，从家具到衣服一应俱全，证实了ta所言非虚。
周赞茜证明了自己的好人……好鬼身份，孙逊没了继续打下去的理由，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任周赞茜离开。
从符箓的效果拔群来看，他的特殊特质显然和道家，或者和鬼物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孙逊想要找出这种联系，再顺藤摸瓜搞清楚自己这一次重启后的身世。
于是孙逊指着才认识了一天的达米安嚷嚷道：“我的好兄弟罗宾被你打晕，现在都还没醒，你就想一走了之？”
周赞茜没好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刚才使出来的符箓，给我来上二、三十打。”
“你当符箓是批发的吗，每一张符箓都是得一笔一划贯注心神画出来的，是极为珍贵的非卖品！”
孙逊当然没想过要那么多，只是为了好砍价而已：“我信你，那十张总有的吧。”
“顶多给你三张！”
“五张。”
孙逊慢悠悠地张开五只手指：“别告诉我不行，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周赞茜从未觉得一个人如此讨厌过，明明长得还不差，怎么比阴间的小鬼还要难缠。
眼看活动时限将至，周赞茜只能强忍怒气，掏出锦囊准备缴纳“买路钱”。
突然一道轰鸣在两人头顶炸响，一堵仿佛亘古恒存的石门遮蔽了月光，待石门打开一条缝隙，潮水般的阴气从里面涌出。
周赞茜看见这堵门扉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孙逊还注意到，周赞茜变色的不只是面部，包括ta的肤色都染上了一层青灰色，变得越发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不行，我还不能下去。”
周赞茜喃喃自语，再度变出大剑插入地面，企图抵抗古老门扉的吸引。
但周赞茜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鬼魂而已，当鬼门关开启的时候，只要是鬼魂都会被自发地吸入到阴间，因为那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墓园中原本躲藏的几个无名游魂这会儿已经进去了，只剩下周赞茜独自负隅顽抗，眼看ta也已双脚离地，仅有一只手还抓着剑柄。
“我不能……不……”
鬼门关的吸力没有变强，周赞茜的自我意志却在阴气的洗刷下变弱了，ta的身体越发虚幻，从与实体无异变得接近透明。
就在周赞茜几近绝望之际，一只温热的手掌抓住了ta的手臂，缕缕阳气传到ta的体内，增加了ta的身体凝实程度。
“喂，你还没把五张符给我呢，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孙逊抓住周赞茜的手，就像是挽住一株倾颓西柳，都没怎么用上力气，就轻易将ta拉回来。
孙逊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周赞茜也比看上去要轻得多，用力过猛的他拉着周赞茜倒向地面。
没有恋爱漫画中喜闻乐见的情节，两人的额头重重撞到一起，周赞茜第一时间鼓起了大包。
“你该多吃一点了，周赞茜。”
这是孙逊今晚第一次明确被打中的伤害，并不算痛。
相较起来周赞茜额头都肿了，但ta却一声不吭，望着孙逊那对仿佛在燃烧一般的金色眼眸，嘴唇颤动。
“为什么救我？”
孙逊先是推开周赞茜，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随口答道：“我不是说了吗，没交出五张符之前，你哪都不许去，天王老子来了都收不走你，我说的。”
“好大的口气。”
不知何时，那鬼门关的大门居然彻底敞开了，一个与门扉等高的牛头怪物人立而起，身披铁胄，右肩上是一个虎头护肩，铜制的闭环穿过两个粗大的鼻孔，不断往外喷着热气。
看到牛头怪的瞬间，孙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这厮莫不就是华夏传说中专门勾人魂魄的牛头马面里的牛头，地府什么时候拓展了海外业务，看样子不像是初来乍到啊。
牛头怪捧着一卷残破经书，眼睛都未抬起来，漫不经心道：“让我看看，一个十一年就已经死去的小女孩，居然一直逗留在阳间，看来是有高人庇护。”
听闻此言，周赞茜燃起一丝希望：“我师傅是灵魂世界的……”
“就算你师傅是灵魂世界的主宰也不好使。”
牛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周赞茜：“就连人世间的超人死后，魂魄的一部分也归属地府管理，你们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再决定要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以上均为官方剧情，牛头马面在超人刊中也有出场。）
听见人间之神死后也无法逃脱魂魄被勾走的结局，周赞茜两眼失神，陷入绝望。
孙逊却半点不惧牛头，在他的观念里，牛头马面不过是阎王的打工仔而已，稍微有点道行的妖怪或者人类都奈何不得。
至于它口中的大超，那不一样，先不说大超魔抗为负，以孙逊对大超的了解，若是大超死了，牛头马面去勾魂，大超绝不会做任何的反抗，他只会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不给其他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那为何十一年前不带她走，非要等到现在呢！”孙逊对着牛头发问。
牛头听出了孙逊就是之前直言“天王老子都奈何不得”的狂人，抬头望了孙逊一眼，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狂妄。
牛头对上孙逊那金灿灿的眼睛。
“嗯……
嗯？
嗯！！！”
牛头瞬间认出了他，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双腿更是一软，差点当场给跪下，还好及时扒住了鬼门关的石头门板，这才没彻底失态。
额滴娘咧，要是这个主，天王老子还真奈何不了他。
但周赞茜看不懂牛头的表情和脸色，只看到它两眼瞪大，身躯颤抖，一只手更是抓住了鬼门关，像是要把石门捏碎一般，误以为牛头要发怒，急忙将孙逊护到身后。
周赞茜警告道：“此事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孙逊按住周赞茜的肩膀，不让ta做傻事：“谁说和我无关了，你还没给过路……补偿呢，那可是我的好兄弟罗宾！”
周赞茜恨得牙痒痒，这个混蛋能听ta一次吗，想着大声呵斥孙逊，好与他撇清关系。
未等周赞茜张嘴，缓过劲儿来的牛头先开口了。
“我觉着他说的有道理。”
“嗯？”
周赞茜傻眼了，呆呆地看着立正姿势的牛头，这态度怎么说变就变。
牛头低着头，没有对上周赞茜疑惑的目光，生怕一抬头就迎上那双仿佛要烧穿灵魂的“金睛”，到时候要是一应激把牛溲（尿）憋出来，溅到下面那位，他怕不是要被一棒子串成牛肉串，用三昧真火烤着吃。
为了不变成宵夜，牛头绞尽脑汁，终于被他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煞有介事地翻着残破书卷：“周赞茜，我又细看了一下，你阴寿未尽，还有使命未有达成。”
周赞茜惊疑不定地看着牛头：“所以我没事了？”
“是的。”
周赞茜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就这一会儿功夫，ta从天上摔到地下，又从地下飘到天上，就像过山车一样，太刺激了。
孙逊托住下巴，望着一昧翻书的牛头，两眼微眯，孙逊发现牛头身上的光芒在剧烈波动，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孙逊不免得有所联想，难道牛头在害怕，可他在怕什么呢？
孙逊突兀开口。
“牛头，我记得你的名字是阿傍，对吧。”
“我以前是叫阿傍。”牛头老实答道。
“那我就叫你阿傍好了。”
周赞茜又被孙逊吓了一跳，伸手想要去捂孙逊的嘴：“你在说些什么，快闭嘴！”
孙逊灵活躲开：“别拦着我，我只是想请阿傍解答我一些小小的疑问，还有，你不是说自己是鬼差吗，怎么阿傍不认识你。”
牛头仍不敢抬头，仿佛这样就能让孙逊认不出他，他自己也知道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阴间的鬼差有很多个，有我不认识的很正常。”牛头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谦恭二字。
“那鬼差有没有令牌啊？”孙逊歪头问道。
周赞茜快气炸了，你是对令牌有多执着啊。
牛头心中一动，从身上摸出阎王给自己的令牌，盲抛到周赞茜手中。
周赞茜接住令牌后有些懵，望着令牌上书“勾魂使者”四字，原本因阴气冲刷变得虚幻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比之前更加凝实，就算是在孙逊的视角，除了颜色不同外，ta已与常人无异。
“使者，你这是……”周赞茜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牛头不愧是几千年的地府老油子，张嘴就来：“地府物资短缺，令牌还没全部派发到位，赞茜你就先用着我的，我回头找阎王再领一个就是。”
说完感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殷切，又往回找补几分：“咳，别大惊小怪，赞茜你身负重任，我给予一点方便也是很正常的。”
听见牛头第二次重复强调ta的使命，周赞茜也有点迷糊了，难道自己真的有背负着某种天命，要不然师傅怎么会救下ta，还教导ta道术。
周赞茜越想越是断定，这也正好合了牛头的意。
见两人都不发话了，牛头双蹄悄不声地往后挪，真到了门边又不敢继续退了，生怕不告而别会惹恼了底下的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一个小女鬼混到一起，但大人物的心思牛头猜不透，干脆不去猜……怎么也不可能是馋身子吧，先不说人鬼情未了，这人妖两殊途啊。
牛头一顿胡思乱想，叫周赞茜又看不懂了。
“阿傍，我还有一个问题。”
孙逊指着旁边双眼紧闭的达米安：“为什么他还没醒过来。”
牛头眼珠飞速上划，扫了一眼又迅速瞄准自己的牛蹄：“这里阴气太重，一般人的身体承受不住，但他不是一般人，所以只是意识陷入了沉睡。”
孙逊听明白了，怪不到刚才还听见达米安吧唧嘴，感情他是睡上了。
牛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大气凛然道：“鬼门关不适合开放太久，我先行离开，赞茜，你好生修行，莫要辜负了这面令牌。”
说完牛头嗖的一下退入鬼门关，等周赞茜抬起头，天上已是云清月明，哪还有牛头的影子。
“这大人物果然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周赞茜感叹道，“不过为什么感觉他好像也在害怕什么呢？”
“谁知道呢，哈呜~”
孙逊伸了个懒腰，两手一摊：“周小姐，你没忘记东西吧。”
这次周赞茜没有迟疑，ta取出十张符箓交给孙逊，眼神复杂：“谢谢你刚才出手救了我。”
孙逊迅速将十张符箓收了起来笑的很是得意：“不用谢，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虽然给了孙逊十张符箓，但周赞茜自知一千张符箓很可能也比不上那一枚小小的令牌，因此在孙逊面前很是抬不起头。
“令牌你是对的，但是，有一件事你绝对搞错了！”
唯独有一件事，周赞茜是怎么也不愿退步的。
孙逊很是不忿，他哪里错了：“你说。”
“你不该叫我小姐，也不要用“她”来指代我，要用ta。”
孙逊一听，吓得连退三步，金光对着ta扫了一遍又一遍：“不对，你是女的啊。”
周赞茜闻言抱紧胸口，怒目而视：“你凭什么定义我的性别！”
“所以你自我认知为男性？”
“不行吗，我四岁时就死了，师傅一个人把我拉扯大，ta说我已经是鬼了，形体都不确定，又谈何分出男女，于是让我自己做选择。”
周赞茜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咬住嘴唇：“只有男弟子才能继承师傅的衣钵，我当然要做男的了！”
孙逊听完事情原委，这才轻抚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对一个娘炮有了好感。”
周赞茜面容姣好，腰肢娇柔，举手投足间更是有股说不出的英气，确是魅力十足，孙逊会有想法很正常。
周赞茜听完后两颊生艳却不自知，抱住双臂傲然道：“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两人斗嘴之际，旁边安睡的达米安又吧唧了下嘴，睡得很是舒坦。
……
地府，马面忧心忡忡地找到自己的同僚。
“阿傍，你出去一趟收个孤魂野鬼怎么浪费这么长时间，阎王爷点明批评你工作态度不端正，我帮你说了几句话，也要跟着受罚。”
马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却发现牛头魂不守舍，上前拍他肩膀，发现他的身体直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
牛头心有余悸道：“我撞见鬼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鬼差，专门抓鬼的，哪天不撞鬼。”
“我撞见那只泼猴了。”
一听见那两个字眼，马面比牛头还急：“阿傍你你你，你莫要拿我玩笑，那泼猴……大圣爷不是被流放了吗？”
牛头抬起头，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对金光灿灿的眼睛，还有那同样金光灿灿的当头一棒。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