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给刘阿姨带孩子
北电表演系一届三四十人，除了少数几个能混出头，像自己女友黄圣一被选上星女郎、贾奈亮担任电视剧男主，其他基本都混得一般。
但这个一般也不是说无戏可拍。
去小些的剧组混个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北电学生，和群演抢工作？
陈书是想都没想过这种情况，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两个男的在扯淡。
“行了，再特马吵老子一个都不要了，都特马闭嘴！”
又是一声大吼，选角导演张扬发声了。
《天龙》大剧组副导演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特别是对这些群演来说，现场立刻就安静下来。
张扬好像和那俩“北电学生”说了什么，而后这俩人就走到挑好的群演中去，看样子是把他们也带上的意思。
“上车！”
随着张扬一声喊，群演们开始涌上大巴。
见到坐在车上的陈书，猜到估计是剧组的人，也都没敢往他身边坐，就这样一直到张扬上来时，即便有不少群演站着，可陈书旁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
“玛德，我就说一俩车不够，明天让群头自己想办法把人弄去！”张扬骂骂咧咧地从群演中挤过来，坐到陈书旁边，长舒了口气。
“张哥，刚刚什么情况，还闹起来了？”陈书问道。
他实际想问的是那俩人难道真是北电的学生，不然怎么也给带上了。
“哦，你说那俩人吧。”张扬哈哈一笑，“北电高职的，正好有两个有台词但是不露脸的角色，带去给导演看看，怎么着北电毕业的也比群演好用。”
北电高职？
陈书大概明白那两人为什么能混得这么惨了。
北电每年除了招收应届本科生，也会面向社会招一些学生，也就是高职班。
学制两年，学费翻倍，毕业后专科学历。
相比于本科生，他们受到学校的关注较少，能利用到的北电资源也不多。
最主要就是北电的人脉资源没法用。
正经北电本科生不怎么认可高职班和自己是同学，一是因为本科和高职不在一起上课，二是高职大部分都是成人再读，普遍都比本科生大了很多岁。
就像刚刚那两人，陈书估摸着少说也二十五朝上快三十了。
影视圈内也不会把北电本科生和高职生相提并论，普遍认为高职就是北电开的培训班，不算正式学生。
放玄幻小说里，大概就是宗门正式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区别。
当然，如果高职生成名了那另说。
听到这儿，陈书也没再多注意两人，跟张扬一路闲聊，很快到了片场。
……
片场是在山里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搭着座小亭子。
陈书到的时候片场人头攒动，扛道具、铺设滑轨，还有几座七八米长的摇臂正在布置镜头。
“玛德，张三，你特码人呢，群演哪去了，还要不要化妆了，艹！”
陈书刚下大巴，就听到有暴躁老哥在骂娘。
“哎，来了，群演来了！”张扬连忙应了一声，在群演跟前微风无限的他，此刻却异常卑微。
“陈导，我先去忙了。”匆匆跟陈书打了个招呼，而后就对着好奇打量四周的群演喊道：“别特马瞎看了，都快点，跟着我，不许乱跑，不许说话，不然滚蛋！”
眼看着乌泱泱一大群人快速离开，陈书倒是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想了想，他加入了搬道具的行列中。
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也没人注意到搬道具的多了个人。
总之，别人说什么东西往哪儿般，他就老实照做。
就这样，一直忙活了估计得有一个多小时，片场逐渐安静下来，有场务开始清场准备拍摄。
“嚯，哪去了，弄这么身汗。”孙凯看着衣服都湿透了的陈书惊讶地问道，并把手里还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帮着搬了点东西。”陈书接过矿泉水，一口下去就是半瓶。
“搬东西？卧槽，谁让你搬的，我去找他！”孙凯怒了。
竟然敢欺负到二当家头上了，这岂不是在打他这个三当家的脸？
“不是谁让的，我自己要搬的。”陈书摆摆手，示意孙凯别激动。
“你自己要……”孙凯想起了上午周小文和陈书说的话，明白了，他像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让你学也不是让你学着搬道具啊，那能有什么长进？最主要不还是跟在导演身边吗？跟着导演在各个部门之间走，看他是怎么做的。”
这点陈书自己其实也知道，但他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这不是要拍作业吗？既然借了《天龙》剧组，那肯定是优先拍古装为主，所以他想亲眼看看剧组有哪些道具，到时候自己拍作业时能用上。
顺便再根据已有的道具，写个小剧本。
没错，别人都是根据剧本买道具，但陈书反着来。
没办法，一个字——穷。
他现在浑身上下刚好三百整，这点钱只够拍完作业请帮忙的人吃顿饭，别的肯定是别想了。
至于让剧组的道具师给自己的作业免费定制道具……先不说人家干不干，他没那么大脸。
两人正说着，周小文过来了。
“怎么弄这么一身汗？”他也问了同样的话。
“搬东西了。”陈书依旧老实回答。
周小文没说陈书做得不对，反而点头表示认可：“我们年轻那会儿刚入行也干这些，那时候什么都得干。”
说罢，他也没再多说，转而道：“今天下午这场戏拍什么知道吗？”
陈书点头，他中午是看了排戏表的：“虚竹认亲吧。”
虚竹是天龙三男主之一，就是获得逍遥子传功的那个小和尚。
在武功方面小和尚是天命之子，不过身世上就比较凄惨了。
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在英雄大会上，于一天内同时找到了自己的亲妈亲爹。
你说这不是很美好吗？
可他亲妈是恶名昭彰的叶二娘，因为自己儿子丢了，总喜欢偷别人儿子来玩。
放到现代，高低也得判个死缓。
而他亲爹的身份就更炸裂了——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玄慈。
众所周知，古代中国的和尚是不能嘿嘿嘿的，结果这老头不仅嘿嘿嘿，还有了孩子。
“嗯，这场戏人很多，很考验导演的功力，两个重点，一是演员的站位，还有就是镜头的调度。
要确保自己想拍的能突出出来，不然就会很乱。”周小文边走边教，陈书默默记在心里。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片场封锁区，一会儿戏就在这里面拍。
“演员都到齐了没有？”周小文问旁边的场务。
“到齐了，妆也画好了。”场务回道。
“把主演都喊来，我看一下站位。”周小文吩咐道，这句话是对孙凯说的，孙凯听了后立刻跑开，没一会儿就乌泱泱来了一大群人。
刘晓丽和她的女儿刘一菲也在其中。
不过她俩旁边还跟着个人，正是饰演段誉的林志影。
一脸笑容地在和刘一菲说什么，刘一菲倒是还好，时不时还回两句，可刘晓丽脸冷得要结冰，又不好发作。
看到陈书后，她眼睛一亮，拉着刘一菲快走几步，走到陈书面前打招呼：“小陈，出发的时候去哪儿了，还想让你坐我们车的。”
刘一菲是有房车的，还很豪华。
不是咖位够，纯粹是有钱。
“哦，我跟剧组车的，走得比较早，谢谢刘阿姨了。”陈书礼貌道谢。
“剧组车多不方便，以后跟阿姨车一起，反正茜茜没有戏也来片场学习。”
不知道是不是陈书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刘阿姨比上午刚认识的时候还要热情几分。
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只能归结于刘阿姨和自己老妈关系好，爱屋及乌了。
不过他还是准备拒绝。
一来不想显得太特殊。
二来也是想通过坐车和剧组各部门的人拉近关系，多学点东西。
“谢谢刘阿姨的好意，但是我……”
话没说完，但刘晓丽已经知道陈书要说什么了，拉了拉他：“小陈，你跟阿姨来一下。”
“额，行。”陈书看了眼发现周小文在和一个光头小和尚聊天，还没开始干正事，便点头答应下来。
没走两步，他们迎面就撞上了赶过来的林志影。
“茜茜，你……”
“林老师不好意思，借过一下。”面对林志影，刘晓丽就没好脸色了，还特意把女儿拉到了远离他的一侧。
“哦，那好，刘阿姨你们先聊。”
林志影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不受待见，很有礼貌地让开位置，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别说，这气度陈书真是对其刮目相看。
啧，好一个衣冠楚楚的变态。
注意到陈书在看自己，林志影还跟他打起了招呼：“陈导吧，我也很喜欢音乐，有机会一起聊聊。”
“呵呵，有机会一定。”陈书露出标准的职业假笑，而后就跟着刘晓丽走开。
“刘阿姨，什么事？”
到了个没人的角落，陈书直接问道。
他怕一会儿周小文安排事情自己不在。
“小陈，林志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不能跟他混到一起。”刘晓丽没有先说事，而是先提醒了下陈书。
“知道了，刘阿姨，我就是跟他客气一下。”陈书点头。
刘晓丽不说他也没兴趣和林志影聊音乐，而且对方刚刚估计也就是看在王非的面子上跟自己客气一下。
就在陈书想要催促刘晓丽说事的时候，刘一菲突然说话了。
“妈，他也没到那种地步吧，你别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嘶——”
陈书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皱着眉毛跟刘晓丽说话的刘一菲。
难道她和林志影不是法治节目《变态大叔与未成年少女》，而是偶像剧《叔叔请爱我》？
“你别说话，让你别和他说话你不听，你要是敢早恋，还和他早恋，我就……”
刘晓丽气得不轻，“就”半天也没下文，最后瞪着眼来了句“你试试！”
能看出刘一菲还是挺怕妈妈的，缩了缩脖子低头不敢说话，但是从陈书的角度能看到小丫头嘴唇无声蠕动，估计是不服。
“唉，不好意思小陈，让你见笑了。”刘晓丽转头看向陈书，勉强露出笑容。
“我也听说了点林志影和茜茜的事，能理解，我也有妹妹，要是我，估计比阿姨反应还大。
在娱乐圈，茜茜这个年纪保护严密点是对的，等茜茜长大点就好了。”陈书安慰道。
“嗯，真是胜娚姐儿子，比我家的懂事太多了。”刘晓丽顿时看陈书更顺眼了。
她不是要一直控制女儿自由，但毕竟女儿才15岁，在这种可谓“泥潭”的环境中，万一……
“那小陈，阿姨有件事拜托你。”
陈书心说总算说到正事了。
“您说。”
“我可能得离开一阵子，去给茜茜谈个项目，这段时间不在剧组。我想请你帮我看着茜茜，重点就是……你明白吧？”刘晓丽说道。
啊？让我帮忙带孩子？
陈书嘴角一抽，看向刘一菲。
这么大个孩子，我怎么看得住。
要是跟林志影私奔了，我上哪儿找个女儿赔你？
下意识就想推脱，还没张口，刘一菲说话了：“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再说，过两天畅畅也进组了。”
“你别说话！”刘晓丽一言镇压女儿，而后又对着陈书说道：“阿姨知道你工作也忙，你就每天和茜茜一起上戏、下戏，没戏的时候我让茜茜跟在你后面，行不行？
剧组阿姨只认识你一个人，那个项目实在是对茜茜很重要，又很突然，一会儿阿姨就得走，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就当帮阿姨个忙了。”
话都说到这样了，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陈书只好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预防了一手：“那行，阿姨你给我留个电话吧，要是真有什么事也方便我跟您说。”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到一股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是被“镇压”的刘一菲。
小丫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正瞪着他。
竟然想打小报告！
陈书看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电话是对的，不然到时候她不听话，自己能怎么办？
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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