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外来客
克劳狄乌斯提着油灯缓缓的走出幽深的街巷，重新回到俱乐部的大道上，刚才发生的聚会仍然令他印象深刻，那位老教士——席穆尔登——的动机也着实令人着迷，虽说教士的职责就是弘扬慈爱善良之道，但克劳狄乌斯却从未见过哪位牧师像席穆尔登这样生活在底层民众之间，与他们同吃同住。
此时天色已经比较晚了，俱乐部也已经散场，除了还有几个醉汉外，只有酒馆老板和几个帮工在收拾打烊。不知怎的，克劳狄乌斯感觉这里不像以前那样令人感到舒畅了。
“你来晚了，前面人们都找你呢，克劳狄乌斯先生。”酒馆老板亲切的喊道。“今天朗西埃的演讲非常成功，哦不，已经是昨天了。”
“哈哈，我知道，不管怎样，来两杯麦芽酒吧，利昂内尔先生！”
“好嘞，请您稍等呢。”
清凉的麦芽酒短暂的提升了他的精神，但随后他便感觉十分疲惫了，便到酒馆楼上睡去了。对于他这样的教士来说，又是清闲的一天。
清尘，当克劳狄乌斯醒来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等他下楼时，看见有一个人戴着水手的三角帽，他才突然想起来，有人最近和他提起过，罗斯巴赫城的港口有几艘远洋船回来了，而他正准备去拜会这些充满故事的人物，只不过由于最近几场活动还迟迟不能出发。毕竟，文人的故事总是需要题材的。
罗斯巴赫城有这片大陆数一数二的大港口，整座港口虽然并不直接沿海，但是内接运河，外联大海，况且港口水深较深，一般的船只都可以停靠，在宽阔的奥格斯河畔，总是游走着各种新奇忙碌的人物。
克劳狄乌斯沿着湖畔散步，很快便来到了一家海员酒馆，这里面住着水手和船长们，是不是有船只的股东上门拜访，也有许多年轻人希望加入水手的行列，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渴望出海冒险一番。这一切都令克劳狄乌斯感到富有生机活力。从江面吹来的风略带着一些腥味，唤问着人类的原始冲动。
这时，有一人缓步从楼上走下来，他的衣着有些破旧，精神也显得有些萎靡，似乎是刚刚睡醒。胡子拉杂，似乎刚刚远洋归来，回到大地上不久，尚未习惯陆地上的生活。
“拉斐尔先生。”克劳狄乌斯说道，他之前只是觉得眼熟，可看见胸口上那道刀疤时，他便确信无疑了。
那个有些邋遢的中年人听见有人叫他，定睛一看，就发现了克劳狄乌斯。
“哦，我们又见面了，教士兄弟。”拉斐尔平静的答道。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也没多久，三天前吧，看到港口那条大船了吗，胜利号，我被聘为那艘船的船长。”
“可喜可贺。”
拉斐尔见来了熟人，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两人立刻落座，要了两瓶朗姆酒，便开始交谈起来。
“这次出海，收获不小吧。”
“那可不，你猜猜看，一桶这么大的香料，在东方卖多少钱。”
“三十个银币。”克劳狄乌斯回答。但拉斐尔只是摇摇头。
“二十个银币。”克劳狄乌斯有些怀疑了，但拉斐尔还是摇头，微笑着看着克劳狄乌斯。
“天啊，不能再少了吧，十个银币。”
“三个银币，教士兄弟，你想想看，我们载了整整一船香料，以二十倍的价格在这里卖出去，利润该有多高！”
现在克劳狄乌斯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铤而走险投资航海了，只要船没有沉了，安全返还，那么就是暴富。连克劳狄乌斯都有些心动了。
“这确实是一场值得的冒险，拉斐尔，但是我对于你旅途的经历更有兴趣，这次航行，你一定游历了不少地方吧？”
“是的，我的朋友。不过这些所谓的风土人情，诸如食人的部落、长相奇特的动物，完全不同的地貌，我也见怪不怪了，倒是有一个地方，十分新奇。”
“什么地方。”
“哦，那是一个隐蔽的地方，当时我们遭遇了风暴，连桅杆几乎都要折断了，人们几乎就要失去信心了，这时我们看见远处有一座岛屿，上面似乎人烟并不稀少，这个岛的灯塔向我们发出信号，指引我们靠岸，当时真是有惊无险。不过这只是开始，因为当地人对于有陌生的船只来访十分惊讶，这些人的着装显示出他们具有较高的文明开化程度，但是他们似乎是一个独立的民族，之前似乎从来没有人拜访过他们的岛屿。“
“所以你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地理位置。”
“不仅如此，克劳狄乌斯，还有我前所未见的文化。这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的船只受损十分严重，一时间也无法启航离开，所以我们就在他们的岛屿上居住了一段时间，我甚至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也因此了解了他们的文明。”
“哦，我们上次见面，要有快两年的光景了吧。”
“是啊，如果按正常的时间，一年多一点我们的船队就应该走完一个来回了。不过这样一个地方的发现着实令人感叹，这时一个乌托邦，克劳狄乌斯！”
“乌托邦？此话怎讲，没有的地方？你不会在耍我吧，拉斐尔。”
“不不不，你知道，我要你先回忆一下，那本先贤所著的书籍《理想国》。那里面的人民各司其职，勤劳勇敢，十分虔诚，而且雄踞于所有城邦之上。”
“这我知道。”克劳狄乌斯回答。
“乌托邦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或者说，还要更好。”
“哦？”克劳狄乌斯明显来了兴致。
“你绝对想不到，自哥铎灭亡之后，我还从未见过这样伟大的王国，一个真正的地上天国。我们的宗教和他们的宗教简直是一种巧合，独立发源于不同的地方，教义却是相同的，我把我们的传说告诉他们，他们一下就能明白。”
“这着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而就生活而言，他们显然更加虔诚，这不仅是说他们总是心存敬意，我看见他们所有人都以同样的称谓彼此称呼，简直如同弟兄姊妹一般，这简直是平等的王国。在那里没有皇帝和列位大臣，只有执政官和人民，这简直是哥铎传统的光荣复兴。这些人还同样是勇敢的战士，在战争中不仅骁勇善战，而且从不背信弃义，这也使得他们的国度在周围的世界享有很高的声望。另外，这座城邦的统治者是往往是哲人，那些品德尤其高尚，或者在战争中勇敢超凡的人物，又具有深刻的智慧足以带领人民前进。我看见那里的人民自由和活跃的生存着，即便是最贫穷的人也能够糊口谋生。”
“这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好地方，拉斐尔船长，可是这样的故事恐怕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吗？这个地方太好了，以至于人们很难真的相信他确实存在。”
“但它确确实实就存在在那里呀。”拉斐尔显得有些激动。
“但是，要知道，很多人没有你这样远洋的经历，尤其是那些精致的文人学者，他们会讥笑你这个不切实际的构想，不过是梦里的一厢情愿。”
“那些人确实是一群令人厌恶的东西。不过他们的话确实能笼络不少人，所以我从那里带回来几件东西。”最后一句话拉斐尔非常隐蔽的告诉克劳狄乌斯。
“但是我把他们收起来了，克劳狄乌斯，不过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克劳狄乌斯，据我所知，贵族们正在举办年度的庆祝活动吧，马上就是骑士比武大会了，到时候人们就会见到它了。”
说完这些，拉斐尔露出了意思深藏不露的微笑，这令克劳狄乌斯更加好奇了，但是不论克劳狄乌斯如何询问，拉斐尔都不愿意再透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