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南朝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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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抓刁僧归案

侍女捧着诗笺退出了雅室。

归流久不见庾信归来,又觉得老者尚未告辞,自己贸然离开似有不妥,便和老者攀谈起来。他却不知庾公子早被王家和谢家的才俊拉去饮酒了,此刻正在投壶射箭呢。

那老者上来问的就是《金刚经》第三章里的“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

“请教小施主,这句是何意?”

“此句应当是佛陀告诉须菩提,虽然用大智慧也就是般若,依然无法解救众生,实际上无论众生都还是会无法断绝烦恼。”

老者面露欣赏,他似乎也颇通佛经,二人便接着攀谈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

正说到第十七章的“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雅室内忽然闯进几名捕快,只见他们推门而入,身后还跟这个美貌女子。

为首的捕快高喊道:“谁是涵元寺的归流和尚?”

“小僧便是。”

那捕快抱拳冷冷地说道:“在下是建康县班头赵赐,今夜来此有要紧的案子要来办。”

“悉听尊便。”归流看向四周,老者竟双眼闭起似有睡意,小书童低着头静静地侧立一旁,仿佛这变故与他二人毫无关系。

而捕头身后的女子始终不曾抬起头,只觉得身影有些面熟。

“你可识得此人?”赵赐指了指身后正在抬起头的女子。

归流看到那张面孔,心中一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极春楼的杏云。

疑惑像一方布帕,罩住归流光秃秃的脑袋。

“她来此处干嘛?怎么不见萧见理那个小乌龟?”

“认得”

“在哪里认识的?”

“涵元寺香客颇多,小僧或是在佛寺,或是在街市上见过这位女施主罢”

归流应对从容,杏云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能如此平静。

赵赐继续追问道:“那你可见过她手腕上的珊瑚手串?”

归流脑子里电光火石,回忆起昨晚好像似乎大概见过红色手串,嘴上答道:“未曾见过。”

只见那杏云娇滴滴道:“启禀大人,小女子昨夜丢失一串南海红珊瑚珠子,因是临贺王世子殿下所赐,所以来报官。

小女子只记得昨晚只有这和尚来过我的卧房,这个小和尚的嫌疑最大。”

归流但听到噗呲一声浅笑,那声音像是左侧的书童发出,当下也不计较这个笑声。

归流思忖片刻后,觉得这个伎俩过于简单拙劣,单凭杏云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就能诬陷自己,这也过于匪夷所思。

“什么嫌疑?”

“盗——窃!“赵班头故意把这两个字咬地很重。

“昨晚还有其他三人进过女施主的卧房,女施主不曾向赵班头禀报吗?”

杏云伶俐地答道:“极春楼的小厮和其他人都能作证,只有你在戌时初刻从极春楼正门进,直入二楼的汀兰堂,汀兰堂就是昨晚你找我快活的地方。”

归流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立着,语气中已不再有耐心:“那赵班头打算将小僧如何处置呢?”

赵赐被眼前人的不以为意的情态激恼,明明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抓捕这个小和尚,可是他却始终从容镇静。

他怒气冲冲道:“你若是个寻常人,此刻已在建康县衙大堂。看在涵元寺济善大师的佛面,本班头已经很客气了。来人!搜身!”

那边的捕快早已等不及地扑过来,归流被粗壮的大手缚住,另一个捕快在搜着他的衣袖。

门外在这时传来了庾信的声音:“慢着!快放手!”

赵赐上前微微施礼,问候道:“不知庾学士在此,属下们打扰了。”

庾信冷眼道:“这是我的雅室,你们建康县的恶吏们如今狗胆也太大了,敢到我这里来抓人!

说话间,他已做到主位上,气定神闲道:”让孙恒来见我,否则休想带走我的座上客。”

“庾学士莫要动气,定是这个小刁僧蒙蔽了您。他昨晚在极春楼偷窃了这位杏云姑娘的珊瑚手串,只要搜查一番,定能真相大白。”

“你敢?”庾信挺身向前一步,儒雅彬彬的脸上尽是怒气。

他东宫学士的雅室之内,怎能容县衙里的差役捕快放肆。

庾信的名声不足挂齿,“东宫”二字断不能折辱在这无品无级的捕头手里。

“为什么不敢?”只见一人身穿官服踏步进来,赵赐和捕快们躬身行礼,来人却是孙恒。

“原来是孙县令大驾,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庾信语气中透着讥讽。

“属下们只是依照大梁律法行事,请庾学士海涵……”孙恒从那张枯黄的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接着道:“赵赐!搜!”

孙恒给身旁的捕快一个眼神,那名捕快迅速挡在庾信身前,赵赐那边带着三个捕快搜查着归流的衣身。

庾信见赵赐搜遍上下无果后,厉声呵斥道:“孙恒,你该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

孙恒正色道:“卑职只知道今晚建康县若枉法放过贼人。卑职上对不起庙堂拔擢,下愧于京城中黎庶。”

但他脸上还是诚实地隐隐有些窘迫的微红,显然并未想到搜身搜到这个结果。

孙恒上下打量着归流,他枯瘦的颧骨慢慢舒张,眼眶中闪过一丝亮光。

他慢慢走近归流身旁,一把抓住归流座位上的蓝灰色布袋。那布袋正是归流从涵元寺背出来的,其中塞了三卷手抄的《楞伽经》,佛经已交给庾信。

孙恒将袋口朝下,随着他抖落布袋,猩红色的手串刷的掉落下来。

只见县令大人捡起手串后,便问向杏云这是不是她的物什。杏云激动地带着哭腔作态道:“此物正是临贺王世子赏赐给奴家的。”

孙恒转向归流,呵斥道:“涵元寺佛光深重,而你这刁僧,竟公然闯入歌舞馆榭,行如此胆大包天之举。”

归流没想到自己身上竟然真的被搜出了“罪证”,心下大惊,慌乱中却看到小书童对着自己粲然一笑。

他此刻需要迅速复盘今晚在这维桢楼发生的一切:自己显然是已经钻进了对手做好的局中,人证物证俱在,且是被建康县令当场捉拿。

归流一身万分清白,但此刻形单影只,无从辩驳。更糟糕的是情势万分焦急之下,归流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归流哪知道此刻的庾学士像一只被戳破的大气球,也失了主意,心中不停地懊悔。

一片沉默之中,孙恒接着道:“今日你若如实交代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佛律无情,国法广大,你悔之晚矣。”

“不知小僧要从哪里开始交代呢?”归流不卑不亢地答道。

孙恒语气缓和道:“从如何蛊惑庾学士,怎样用花言巧语欺骗他开始说。”

归流心知,孙恒这是在给东宫的庾信一个台阶下,将庾信撇开关系,算是为他自己刚才顶撞庾信找补一下。无论自己说与不说或者说些什么,这个盗窃案都已坐实,他建康县今后还是要供奉东宫太子的脸面而办差。

归流正思索的时候,忽然一只温热滑溜的小手钻进自己的手心,那只小手留下一块坚硬的方正石头。

归流低头轻轻扫了一眼石头,发现是一块朱红色玉质印章,刻着四个篆体大字——“司空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