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阴谋之初神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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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一次神界四皇族之战〈4〉

鸿苑以真身,肆无忌惮地出现在黑夜笼罩的青丘,“你傻啦,这么大的商机啊!禀善她干嘛不下手?他们因恶而产生浓郁的信仰之力,不正是四恶存在的意义吗?”扬眉瞪眼,眼中反射因贪念而起的凶光,中空半月洒下月华,笑容在她脸上开出美艳张扬的玫瑰,一身玄黑旗袍搭配珍珠长坠,显得她一头惹眼的暗红卷发危险又迷人。

“这种成瘾性极强的东西出现就有违规章,四恶要做的是打击犯罪!”蓥攸眼神不善,两手置于腹前,紧紧相攥,对峙突然出现在她做任务途径的鸿苑,她与这个继锦鑫之后第二个酷爱穿旗袍的恶女可算是死对头。

“啧啧啧,多么新鲜啊,我们本就以罪恶为食。禀善,你一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鸿苑把手搭在禀善肩上,赤裸裸挑衅蓥攸。

蓥攸没有看禀善,所有的关注都在鸿苑身上,眉头微皱:“我们的事情,没必要扯上旁人。”

“哟哟哟,她说你是旁人呢~禀善,你说她这个五品的领头人是不是看不上你的千年老二的实力呢。”说到最后一句,鸿苑在禀善身后右旁,微微靠近耳畔,声音放低,红唇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禀善因上次蓥攸的告诫,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站在四恶一边的,也没有忽略了事情本身对天渊之巅的利益,低着头,掩去神情:“说什么玩笑话呢?我们本就是同职,但是造成信仰不平衡的东西,不该出现。”

禀善不会因为蓥攸傻到忽视自己的本职工作,她知道自己有作用,才能活下来,蓥攸也知道。

但蓥攸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是一起来的,形影不离,却被鸿苑忽悠着让禀善离经叛道了,“你们四恶如何的,我没意见,但别在我工作的时候叫我碰上,你知道我是扫黑除恶的。”

鸿苑可不想就此罢休,咬了下唇,站直身体,抬手轻拍两下禀善的肩,一把折扇出现在手中,挡住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神轻蔑,语气略带嘲讽:“哈哈,扫黑除恶组里面还出了个锦鑫啊,她不该是五品,她应该是个害,蓥攸,安内攘外啊。”

这天渊之巅五品的话事人还不是她,眼看蓥攸打算还嘴,怕她跳坑,锦鑫开口调和,随之显现身形。

“哎呀呀,你们吵归吵,干嘛扯到我身上?依我看啊,那种小东西造成的信仰不平衡,不过也是在那么一小范围创造的信仰之力下影响的,范围要放大,这种影响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多大点事,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蓥攸的目光终于从鸿苑身上移开,并不赞同锦鑫的一番言语:“蚁虽小,能溃千里之堤!”

鸿苑并不领情,态度就没有蓥攸那样的客气了:“救世济民,是神仙做的事,你管他们做什么,管好你的利益就是了。”

禀善抬起头,语气中满满都是惊惧与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

“鸿苑!关乎信仰之力,神律有责,神也没有权利定义人心中的善恶,何况是现在的神。”

不管怎么营造五品四恶之间的同事情谊,也遮掩不过他们实际上是同一阵营的竞争关系,这也是我默认禀善和蓥攸越走越近的理由之一。

合着寺意是把自己交代的任务托付给蓥攸去完成了,戏看够了,也该出面阻止事态继续发展。

“你们…在干什么?!”隐忍怒气的一阵低语,听在四人耳中都无比清晰,我不耐烦,又不赞同的样子让鸿苑收了声。

“鸿苑,你很闲吗?在这挑拨离间到同事身上,绩效不过,应付了了,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怪让你费心在这绞尽脑汁算计同职!”阴阳怪气加以训斥,最后语气上扬,明显是真气着了。

鸿苑很快反应过来,微抬脚飘来我身后,变戏法似的将折扇变成玫瑰,献给我,一只手替我捏肩,说着好话:“嗯哼~主上好凶啊,不要这样对人家啦,人家也只是想跟同僚们开个玩笑而已啦。”

我没有接那朵玫瑰,白皙的手指微微试探玫瑰根上的刺,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有分给她:“锦鑫,处理一下,别让我觉得你们一个个都不中用,若这件事还是互相推卸责任,在明天早晨还没有得到回馈……按包庇罪处理。”

锦鑫稍微向我弯腰致礼,带禀善蓥攸离开。交代完一直让我烦心的事,转而斥责起了鸿苑,她将那枝带刺的玫瑰花别在了自己的鬓边。

“你来干什么?我同意了么你就来,态度如此恶劣,把法规放眼里了吗?”

她一不正经起来,唇角的弧度没有放肆的笑意也很好看,“群主找你,她猜到你会想那些,就是黎卿最近不寻常的举动。”

我沉默点头,挥手让她哪来的回哪去,甚至不想多说一句话,也消失在寂静的夜空。

天渊之巅,灰黄暗调子的天空,一处新置办的围湖宅院里,湖上连通岸边的环桥,鸟巢宫灯,衿婪漫步于此,为其一盏一盏点上昏光,湖中锦鲤游水,暖光倒映在湖面。

衿婪忧心忡忡,微促着眉,点灯的手却无比认真。

一阵风擦地拂过,她没有点完的蜡烛被光灵替代了光亮,她一副更加为难的样子,一站直就猛地僵住在原地,我主动的,紧紧的抱住她,没有与她提前打招呼。

“你没事吧。”

她曾想过这种没有确定好突发事件是否真实发生就把我唤回来的举措有无自私,可如今,已经准备好的,要解释的一大堆话,全都被我一句少有的关心堵回了嘴里。

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愣了两秒,回抱住我:“我没事,只是有个发现。”

“嗯。”我轻轻蹭了蹭她颈肩,回答的不明不白,就看她是否有意解释清楚。

衿婪没有解释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自认为在私下与我不需要多以工作为先,这件还未发生却即将要发生的事,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主上,才回来一次,又要走的那么快吗?”

我轻轻摇摇头,离开这个少有的主动的怀抱,躲开她的目光:“我给你带了礼物。”

衿婪歪头不解,我垂着头往宅院里走,她在我走出两步也跟上我,不用转头都知道,现下的她眼睛一定很好看。

眼下天已黑透,光灵紧随身旁,我眼前的道路还是如波光粼粼。

宅内,梳妆台前,一面特殊制造的铜镜映照着衿婪的脸,像一个刚出土的瓷器,虚实不辨。她透过镜子看我为她扎头发,簪花,看着我含笑陶醉的眼神,百花斗艳,争不过我眼中她的脸,很美,却只见深忧。

“主上的心意无可厚非,但这些终不长久的玩意儿,要怎么样才能摆脱我贪得无厌的罪名?”

我两指把玩她右耳的耳坠,鲜活的花儿簪在她头上错落有致,还记得她右耳耳洞是天道给打上的,这个耳洞可给她创造了许多撒娇的机会,欣赏的目光落到铜镜里她的脸上:“花会枯萎根会腐烂,你不会,笑笑。”

衿婪不想我想象的那样蹭我的手,还是一副惆怅,“主上,天渊之巅,一朝一夕很长,很冷。”

我不回话,她就还是照着我所想蹭了蹭我的手。

“我知晓你懂得很多,但不要让我知道你具体都懂得些什么,好吗?”稀少到可怜的主动后,又是唯一次的威胁。

真难过,这种最单纯的动心,总是令我感到苦悲。

我心中不禁有个荒唐的念头,我怎么会这样想?替身,不可能的,天渊之巅最过分的也就是钤沂公开写同人,两正主在场都不敢提半分,天渊之巅的爱情…不能正大光明,却在每个夜深人静,设想白日宣‘吟’。

我每一瞬间的举动都被她看在眼里,每一瞬间,都有做出回应,小心翼翼,心绪揪紧满足,温柔虔诚,克制有度,总有一丝理智保持在心。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我倒是不急,小狐狸都不好骗了,就这样放过她。

只是,我们之间的回忆太多了,那点威胁不足以让我们之间的感情产生隔阂,她掉两滴泪,我心肠就软了。

宅内一间书房,依墙而放的书桌柜“你不是要整理东西嘛?”

衿婪在我身旁整理今日的文件,闭眼摇摇头:“不用了,都过完了。”

“扔了?”我问道。

“嗯,很多都是老物件,留下的纸张也都泛黄了,所以就,扔了。”

“扔了……”我眼前有些模糊,是看到了曾经失误打碎的透镜,由碎片围绕衿婪的一张照片,粘在相框里,衿婪身边总是寂寥的夜,我在镜子映照下,与照片里的她成双成对。“镜子碎了,可你没扔?”

“这面镜子碎了,我的心也快要碎了,主上,您怎么不疼疼我啊?”她觉得有些好笑,调侃道。

顿时,心猿意马,面颊发烫,垂下头,眼睫颤了颤:“可是我就喜欢看你哭泣的样子。”说完这话,又在心里骂自己坏。

衿婪嘴角始终挂着笑,下俯身子,黑发与白发交织。

回天渊之巅第四天,两界大陆没有半点风云变幻带来的波动。我很喜欢在这个湿霾的湖上桥漫游,斗趣攒三聚五的鱼群,衿婪跟在身后

“主上,锦鲤好看吗?”

我知道这是她特意四处搜罗的,用来邀功,不过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在…拦着我?”

她像哄小孩一样,眼神温柔眷恋,淡淡笑着:“嗯?…主上真聪明。”

停下步子,沉默许久,她看不见我刻意隐去的不悦,我抿抿唇:“是谁给你一种我脾气很好的错觉。”

她知道自己躲不掉,闭了闭眼,双膝一弯跪地:“错误已经无法更改,求主上饶恕属下一时疏忽。”

我转过身,语气轻快,尽显大度:“不是你的错,空间于关不是你的本职……不过,我是不是该给你定一个包庇罪?”

衿婪扑闪两下眼睫,把粲晟出卖了:“粲晟在禺裴的混沌渊。”

我笑笑,托着她的双手,把她扶起,闪身消失在原地。

最终画面定格在天渊之巅碧音湖下的涂灵大殿,那间黑暗中的储物小屋。

天地一色,像被抹均匀的打翻的调色盘,冥昭瞢暗,浊物横生的混沌渊,禺裴一头纯洁惨白发色格外惹眼,身影又在无形中与混沌融为一体,因她长久呆在混沌渊,白发不见光泽。此时神情板滞,坐立混沌半空,令人根本看不到她的具体位置。

长期处于混沌,禺裴无法避免有些失明失聪,远处传来的呵斥,让她捕捉不到原本眼中粲晟的身板,甩了甩头,试图看清,短而齐的尾发侧到一边,遮住眉眼。

“粲晟,工作能力真是了得,解决完了自己分内的事,就在这里帮工,看来是事太少了。”没有狂吼,手中拿着一个类似喇叭的物件,单纯的借外力音量调大,破坏了平时愤怒中平静后调的压迫感。

粲晟捂着耳朵,两米高的身子在我面前微蜷着:“主上,您声音也太大了吧。”

我把那个物件收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空间于关,是你的失误,但倘若我的作品没有成功,你就给黯淡的信仰陪葬。”

“主……”声音微弱带怯,根本想不到这是往日黑眸冰冷犀利,气宇轩昂的禺裴。

我一怔,转身熟练半蹲托着禺裴的手臂扶身形孱弱的她起来。

昏暗下,淡色瞳孔发散放大,不自主跳动,微微蹙眉,惹得我也不禁皱眉,一股威逼死人的劲儿瞬间散了不少。

“伤还没好?”待她站稳,我松了手。

她看清眼前是我,便在我面前低了头,微微欠身:“劳主儿挂心,近来身子不利索,粲晟只是好心帮扶着我。”

粲晟在一旁疯狂点头,噘嘴不好好用脸,白瞎了一身热心肠,简直没眼看。

我转头低声。“还不快去。”

“噢哦。”他后退拱手作揖,消失离开。

我又回过头嘱咐道:“多出去走走,比如混沌神域,不要总是呆在混沌渊,这里辐射太大。”

禺裴点头,乖乖称是,目送我离开。

没让我在天渊之巅待多久,一个消息,就让我清楚衿婪真正的用意何在,黎卿,不知道哪一次轮回的黎卿回来了,非法穿越。

我曾以为时间无情,祈求赊欠时间久些,却也忘了,时间无法挽回曾经,就像我无法挽回时间,把时间的无奈认作无情。

这几天的万界大陆,鸿苑因贪玩,没有及时回到与麓杳一同支撑的傀儡体,麓杳就邀请幻神暂时顶替,现在整个青丘还闲着的神律也就只有幻神,不然麓杳是属意让禀善替班的。

幻神在新身体里刚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嫌弃半句,麓杳惊呼一声,黎卿就扼住崔喜的脖颈,幻神愣了一下子,可不会惯着她,积极还手。

两人打来打去,幻神控制的崔喜专挑椅子搬起来就砸,幼稚的试图让她在神界自己的宫中没有一席之地。

最后还是幻神用崔喜的躯壳使用能力,麓杳实在看不下去,强过控制权,找了个恰当的时机下线,幻神就显得十分憋屈,两眼一黑,又回到神秘的天承殿正殿,散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硬是被寺意外放的胜敌神域半路拦截,没打扰到还在偏殿捣鼓星球养殖的羡梓晨。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本神!!她,她一进来就掐我脖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是挺冤的,本来这种欺骗得罪人的事是我该干的。”麓杳一手撑头,一手抚摸软榻上的狐绒,斜身半卧在我的重工贵妃榻上,浅紫色系衣摆偏散赤脚边,说着,还朝端坐在沉木桌旁的白老教抛媚眼,吹口哨。

麓杳不管是平日还是做任务都是捏造替身,长久未露出过真容,这副通身散发水晶般耀眼的光芒的真身让在座神律都很陌生,眼神中的漫不经心叫人移不开眼。

白老教无视麓杳,锦鑫站在另一间室的书桌旁,一腿支撑身体,抱臂后腰靠桌沿,两间房中间就只隔道帘子,几缕青烟寥寥升起,点缀圆桌上的规整摆放的瓷碗。

我神情淡淡,还有闲情雅致敬白老教一杯酒,虽然敷衍。

幻神见我迟迟不做表态,坐在我对面又不死心,小心翼翼问道:“主上,你看本神精神受挫,有没有工伤保险?算不算工伤?”

白老教手拿二两酒杯,铁色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在我与幻神身上来回瞅,她也很好奇我的回答。

我醉清着醒着。

“算,就有。”

另一边,黎卿秘密会见解除伪装,恢复男相的凤亿。

他摇着团扇,姿态间透着股阴柔,哑着声音惊奇道:“你把崔喜杀了?”

“算是。”黎卿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皱眉心烦,脑中还在不断复盘,根本没功夫看他。

凤亿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意气用事了,就算是郁焱派遣的卧底,也到底要看看他们的真正目的。”

黎卿自嘲嗤笑出声:“目的?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是,她的秘密公之于众。”喝了口水,黎卿继续说,“她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纯粹的信仰,我们摧毁她拥有信仰的三条途径,土地,生命,骨骼,不正是证明了她青丘界遵循人民至上,根本无法揭开她的真正目的,而我们却反被安上了本应该是她的罪名。”

凤亿调整姿势,坐姿散漫,不忘拉踩一句:“伪君子,伪正义,不为了人民,怎么继续追寻她利益至上的道路。”

相比凤亿的淡定,黎卿意乱如麻,百思不得其故。

“她青丘界还不是为了正义,不信仰神的种族,她满身罪恶,之前分明不是这样,郁焱继位的最大跨度就是信仰,他们的信仰没有载体,宣称一切为了人民。”

“我们是敌人啊,她青丘界为了她青丘界的人民与我们何干?你灯下黑了,可别自乱阵脚。”

“是,是敌人,我们要阻止她,打击她的人民,就必须否定她青丘界人民至上的观念,如今神界众神会同意?她却有绝对的理由打击我们神界,她先前轮回中认了受害者的身份,不认神界与青丘界初神时代的上下界关系,她与梦魇仇怨成立,我们谁又能和梦魇扯开关系?”

黎卿猛地抬头看向凤亿,目光中带着可怜又无力的求助。

凤亿垂眸幽思:“她之前明明可让我们知道这一切,这样对她有利,她在隐瞒。”

“或许为了演不惜一切打造真相,我又快忘了这种带着攻击性的神秘是何许可怕。”

她就是一块难以啃下的甜腻腻的糕点。黎卿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