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袭
出发后的某天,趁着自己与乌姆外出取水,顾明渊询问他是否知道内幕消息。
“我花钱问了曾经的战友,他说是王弟阿尔弗雷德劝说国王改变主意,具体原因不便细说。”
乌姆烦躁地将木棍刺入水面,不顾鱼尾晃动溅起的水花,转而搜寻起下一个目标。
“我懂了,王弟害怕处死拉格纳会被维京人报复,但放走他难以向国民交代,所以送到诺森布里亚王国,让莽撞的埃拉做这件事,免得自己成为头号复仇目标。”
乌姆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明渊,对他口不择言的行为很是恐惧,“慎言,慎言!别被乔恩听见了。”
“听见又怎样?被发配到这个该死的任务,说明他也是条可有可无的杂鱼。”
“暴熊”埃拉的莽撞性格早已传遍英格兰,拉格纳落到他手上,必将受尽折磨而死,等他的五个儿子听说此事,肯定会大肆举兵为父报仇。
战争在所难免,或许该准备跑路了,翻拣原身的记忆,他忽然想起有个姐姐嫁去了威塞克斯西边的小国康沃尔,如果能在她家暂住一段时间,熬过接下来的战争问题不大。
拎着一桶清水、几尾河鱼返回宿营地,众人开始准备晚餐,由于乌姆不慎扎穿了河鱼的苦胆,致使这锅鱼汤风味大减,顾明渊草草吃完小半块黑面包,找了块空地陷入沉眠。
往后几日,乌姆显得愈发沉闷,对驾驶囚车、负责监管众人的乔恩也不再搭理,气得后者威胁要向国王报告他的懈怠。
“随便。”
“你!”
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队伍顺利穿过中部的麦西亚王国,抵达她与诺森布里亚的边境。
四月下旬,气温逐渐暖和起来,林间到处充斥着花草的芬芳气息,黄昏,顾明渊照例前往河边取水摸鱼,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纠结,他决定抛弃溪木村的那间农舍,等到任务结束便前往康沃尔躲避兵灾。
“希望埃拉国王能多给点赏钱。”
怀揣这样的念头,青年蜷缩身子侧躺在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深夜,一阵异响将他唤醒,像是锐器在切割猎物毛皮,隐约还能听见低沉的呜咽声。
不好!
顾明渊下意识坐起,发现负责放哨的克里斯被一个黑影捂住嘴巴,腰间被扎得血肉模糊,双腿仍在徒劳地蹬着地面。
“敌袭!”
抓起盾斧,他倚靠树干呼喊同伴起身抵抗,奈何村民防御意识太弱,半分钟过去,只有乌姆、乔恩撑过了第一轮袭击。
“怎么办?”
危急时刻,乔恩顾不上之前的纠纷,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身穿扎甲,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身上。
“听天由命。”
看着五名盗匪呈半圆形缓步逼近,乌姆惨然一笑,挥舞铁剑迎向自己的命运,幸好这次出门没把两个儿子全部带上。
锵!兵刃相击,于黑暗中碰撞出零星火花,格挡住敌人的斩击后,乌姆顺势在对方腰部撩开一个大口子,而后身体猛地往前一扑,闪过接踵而至的劈砍。
“身手不错,干掉自己的同伴,可以让你加入我们。”
“不喜欢维京蛮子身上的臭味。”
乌姆吐了口唾沫,朝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维京壮汉冲去,侧后方响起乔恩的高昂惨叫,却没能引走他半点注意。
“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
顾明渊在两人夹击下左支右绌,原本还盼望着乔恩搞定敌人来帮自己,没想到这么不顶用。
意识到即将陷入绝境,他开始凝神呼唤手中铁斧,顷刻间,一股热流涌向喉咙,几乎是凭本能吐出一道巨吼。
“Valhalla!”
气浪呈扇形扩散而出,震得面前二人手足发软,顾明渊强忍喉咙不适,一斧斩断右侧男子的手腕。
“@#&。”
没有理会意义不明的维京脏话,他赶紧补上两斧,先行斩杀一人,而后抬起圆盾,格挡左侧女人疯狂且毫无章法的反击。
事随境迁,顾明渊已不再是一个月前的老实农民,手中有过两条人命,此刻心态变得沉稳许多,趁对方气力不济,侧身举盾将她撞翻,轻松收掉这个人头。
“咳,咳。”
见仅剩的瘦高维京人背靠树干喘息,顾明渊摇了摇头,咳出一大团带有血丝的粘液,看来战吼对嗓子的伤害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
咚!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维京首领挥舞着一柄硕大的双手铁斧,被身法敏捷的老兵连连闪过,不慎劈中一旁停放的囚车,粗糙斧面嵌入木桩,一时间竟难以拔出。
察觉维京首领情况不妙,瘦高个立即举起圆盾撞向顾明渊,可惜体力不济,反被后者顶翻在地。
趁敌人倒地不起,顾明渊高举战斧斜斩而下,砍掉其大半个脚掌,而后拾起乔恩掉落的铁剑,用力往下一刺,将他仰面狠狠钉在草地上。
又干掉一个。
青年喘着粗气艰难转身,恰好看到维京首领狞笑着从地面爬起,身下那具穿着破旧扎甲的躯体已被他扯得血肉模糊,再也没有半点气息。
“只剩我们两个了,盎格鲁小子。”
伸手抹去面上血污,维京首领随手抄起一面盾牌,身体前压,背部略微向前倾斜,虬结的肌肉宛如耕牛一般健硕,未等顾明渊摆好防御架势,整个人猛地窜出将其顶飞了五六米。
嗡~
我是谁?我在哪?
脑中嗡鸣声持续不断,他右手下意识松开斧柄,过了足足半分钟才清醒过来,只见前方笼罩着一团巨大的阴影,浓烈的体臭混杂着血腥刺激自己的心神,“这就是死亡的味道吗?”
“你打得不错,有资格死在我的战斧下。”
首领走向囚车,费了好长时间才拔出巨斧,转身看向仍在挣扎起身的顾明渊,“我曾多次劫掠法兰克人的海岸,唔!”
霎时,囚车内部伸出一条手臂捂住他的喉咙,另一条手臂则攥着一根尖锐木刺,朝首领喉咙反复戳刺,直到他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