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谷可成战死
那巴牙喇纛谭泰于当日多尔衮接受吴三桂投降后，便随吴三桂一同率军前往进攻北京城，同时领汉军四个旗相随。
之后因顺军内应透露顺军高层谋划，这才随吴三桂一同南下包围了顺军。
此刻其正在永清县的一大户人家府中，喝着美酒，搂着府上的小姑娘，与吴三桂等一众将领酒桌上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直到突然有一将校神色着急，快步走进，正要附吴三桂耳边禀报顺军攻城的消息时，那脸上一片红晕的谭泰当即放下手中酒杯，指着吴三桂呵斥道：“什么事啊，竟然连我都不能知道？平西王，你忘了我家王爷当日是如何嘱托你的吗？”
见状，强硬如吴三桂此刻也只得讪笑一声，忙举杯向谭泰致歉。
“大人说笑了，在下这里可没有什么事要瞒大人的。”随即，忙挥手命那将校将军情说出。
那将校无奈，只得转身朝谭泰抱拳道：“禀报各位大人，王爷，顺贼攻城了！”
“好啊！”
闻言，似乎是终于等到顺军攻城的消息，谭泰本就带着几分醉意当即便拿起酒杯一把摔在地上，猖狂喝道：“看来那贼军今日想借着这股大雨突围，但他却小瞧了我谭泰！”
“平西王，快快率我家王爷借你的兵马，前去彻底剿灭了这股顺贼吧！”
若论品级，平西王自然要较巴牙喇纛更为的尊贵，但可惜这谭泰乃是旗人，而不是像吴三桂区区一个新降的汉人地位低劣。
要知道，除抬为满洲八旗的汉人，其余无论是否为汉军八旗的汉人，一律为满洲奴仆，即便是平西王也一样如此。
心中虽有些恼怒，吴三桂却仍憋着怒火正色回答：“放心吧，将军。”
说罢，便领着一众将领前往城头。
而此刻，原本下着大雨的天空也突然减缓了雨势，成了小雨。
待赶到城头时，顺军正在张能的指挥下借着夜色浓重前赴后继地扑向城墙，虽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却有着临时赶制而成的云梯，搭在垛口处牢靠后不顾一切向上爬。
即便雨势减弱，张能也仍强命大军攻城。
守在城墙上的清兵只探头查看一下，见有敌军攀爬，便吆喝着几人抬起一块碎石，然后奋力向下砸去。
那极为沉重且巨大的碎石从上面砸下，顿时将一众沿着云梯爬上来的顺军砸落下去，几乎将不少兵卒砸成肉泥。
后面紧随其后的几个兵卒见此，惊吓间慌了神便跳下了云梯，却也被摔断了腿，痛的来回翻滚，不停地惨叫着。
只此一次，便有十几个顺军兵卒或是身亡，或是成了残疾，再无杀敌的可能。
即便再次攀爬而来的顺军举着盾牌也无济于事，在重若千钧的巨石下面，加上本就无甲护身，没有人可以安然无恙，不是头破血流便是被其狠狠压在下面，骨头几乎被压成齑粉，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碎石如雨点般砸下，即便有顺军侥幸攀爬到垛口处，也被其早已准备好的长矛一下捅了下去。
凄厉地惨叫一声后丧了性命，身子僵硬地直直朝后摔了下去，然而在震天般的吼声掩盖下，一幕幕惨痛的画面搅不起半点波澜。
不大一会儿，城墙下面便聚拢起了无数具尸体，反观清兵这边，却几乎无人丧命。
片刻后，弓手迅速发射箭雨，一波波箭矢带走了无数顺军的性命，饶是顺军事先立起高大的木牌作为抵挡仍有死伤。
在付出一千多人惨痛的代价后，张能立即击鼓令全军撤退，然后迅速退至两里之外。在后方，他早已趁着夜色于林中提前布好伏兵，以待清军大胜之时出城伏击。
果然，看着无数顺军如丧家之犬一般丢下武器，狼狈逃窜，城头的清军无不大呼。
吴三桂当即命麾下将领率骑兵出城追击，但却被赶来的谭泰拦下，其对吴三桂说：“那贼军此番攻城必然是虚晃一枪，作佯攻之用。其真正的本意乃是为掩护贼军主力于其他方向突围，眼下大雨倾盆怕是会中了贼军的伏击，所以不要与他们纠缠。
应该先派一支兵马拖住眼前贼军，再调另一支兵马绕过去奔袭过去，直接偷袭贼军后方！”
听闻此言，吴三桂深感有理，当即点头同意。
立即分派两支兵马，一路向前追击拖住贼军，另一路则发挥骑兵的机动性迅速绕过去，直接攻击北面突围的贼军。
很快，见城内有大批敌军冲杀而来的张能，当即大呼召伏兵四起，然后如黑色潮水般疯狂朝清军冲去。
另一边，负责向北面突围的谷可成眼睁睁看着数次冲进石墙的人马下一刻又被杀了出来，如是数次，耗费半个时辰也无法冲过去。
悍将牛万才也在第三次冲锋中死在石墙之中，被人认出是员将领后，砍下头颅用长矛挑起后疯狂叫嚣着示威。
他越发觉得不对劲，内应曾说布防在北面的清军人数不过一万，安排着足足有十几里之长的防线上并无多少。
但一番交战下来，听着麾下各个将领的急报，皆表明在他们冲击的防线上遭遇到大股清军阻拦，因此他发现清军人数似乎并不只有一万。
李过交与他足足两万人马，除有一万人分散开冲击清军防线，两千人作预备队外，剩余八千人则只朝一个方向反复突破。
然而许久过去，捷报仍未传来。
看来，清军早已知晓他们会在北面突围，事先调遣数万清军加固防线，这才使得突围数次和毫无任何作为。
看着片刻之前就已经成了小雨的天空，几乎快要放晴，他晓得若是今日突围失败，那么这十万人马便会彻底全军覆没。
毕竟，粮食已消耗殆尽，等到今日也不见任何一支援军前来，若不突破只得等死。
至此，谷可成亲自披上甲胄，欲亲率剩余两千人马冲击清军防线，即便压上他的性命也要为大军博得一线生机。
故他临走时告诉差人通知各将领：“无需再来通报军情，全力突破敌军防线。届时一旦突围出去，立即向亳候大营通报军情。”
下一刻，他便策马扬鞭率领着最后的两千人马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正端坐在草草立着的军帐内的李过，此刻也心乱如麻，不知怎的思绪越来越烦闷，尤其听到外面雨声变小，不见有人来通报，很快绝望到了极点。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才有一人策马沿着顺军设下的火把照亮的道路寻来。
那人为谷可成亲兵队长，他一进大帐便跪地哭嚎道：“侯爷，我家谷将军他……他战死了！”
“什么！”
如遭霹雳般，惊闻噩耗的李过当即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