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虚伪的谎言
当派蒙开口询问父亲史塔克家的两个男孩时，卢斯只是含糊地说他已经处理好了。虽然不理解父亲话里的含义，但派蒙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夜幕四合，临冬城的礼堂内挤满了沉默而安静的北方人。那些北境人的面孔中有怀疑，有震惊，也有仇恨，唯独没有对这对新婚之人的真诚祝福。
派蒙和那个假扮成艾莉亚·史塔克的女孩站在礼台上，卢斯·波顿和女孩的父亲则坐在台下。
证婚人威曼·曼德勒挪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缓慢地来到了派蒙和珍妮的面前，派蒙听说这位鳗鱼大人由于太胖骑不上马，去哪都只能由他的仆从抬着他。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忍不住发笑。
当鳗鱼大人说了一些违心的祝福之后，这些话险些要了他的命，曼德勒大人白色的胡须随着他费力的喘息抖动着，赶忙又被人搀扶着坐回了座位上。
好在这个彻头彻尾虚伪的婚礼结束的很快，酒席随之开始，但那些北方贵族和临冬城的居民，似乎没什么心思享受盘子里的食物，毕竟距离史塔克在孪河城被屠杀，并没有过去太久。
“北境永不遗忘！”
派蒙看着面前这些各怀鬼胎的北方佬，他心里明白波顿家族并没有获得他们的忠心，尤其是此刻看起来满脸红光的白港伯爵鳗鱼大人，他可比表面看起来要精明的多。
几乎没有人去碰酒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就像是在咀嚼蜡烛一样。
而卢斯·波顿则更为谨慎，他只会吃鳗鱼大人品尝过的食物，而且时刻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情况。
宴席和派蒙的婚礼一样迅速地结束了，然后他和珍妮被仆人簇拥着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此时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雪，派蒙将窗户关上，屋内顿时温暖如春。
珍妮有着漂亮的头发，她黑色的双眼在烛光中如黑玛瑙一般闪烁，派蒙能看出女孩内心的恐惧，她瘦弱的肩膀因为紧张而不安地颤抖着。
外面是呼啸的冬风，派蒙一件一件脱掉了珍妮的衣服，然后走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婚床上。
第二天派蒙仍然起得很早，但当他来到餐厅，卢斯·波顿和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等到珍妮吃完离开后，卢斯·波顿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你的新娘让你满意么？”
卢斯擦了擦嘴问派蒙。
“是的，父亲大人。”
派蒙点了点头。
“史坦尼斯已经从绝境长城出发，带着他的军队，还有一些塞外的野人和倒戈的北境家族士兵。”
卢斯·波顿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漠，仿佛是在描述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北境真正的冬天马上就要来了，随之而至的将是暴雪和冰冻，父亲，我们只需据守临冬城，史坦尼斯和他的军队将会不战而败。”
派蒙认为史坦尼斯的人马，在这残酷的冬天里根本熬不过太长的时间。
“史坦尼斯一定也能想到这一点，派蒙，不要高估自己的智慧，更不要低估敌人的聪明。他渴望的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战斗，我们背靠临冬城，他们身处凛冬中的荒野，确实占据一定的优势。但北境这些左右摇摆的贵族们，对我们而言充满了不确定性！”
卢斯·波顿并不信任他的封臣，一贯平静的语气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担忧。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得到弗雷们的支持，名义上来讲，他们此刻是您的封臣，而且史坦尼斯对他们而言，绝非是一个善意的朋友。至于兰尼斯特，我们可能真的指望不上了。”
派蒙想了想，开口提议道。
“我会考虑这一点，但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完成。”
卢斯点了点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派蒙的身旁。
当听完老剥皮的计划后，派蒙真想蹦起来一刀捅死这个老登！
“向我证明你波顿的血统，派蒙，击败史坦尼斯和他的军队，将会为你赢得真正的身份！”
卢斯·波顿直视着派蒙的双眼，语气里满是期望。
但他身后那两个如影子般盯着派蒙的护卫，却在时刻地提醒着派蒙，面前的北境守护对他的防备和戒心。
“感谢您的信任，父亲大人，我一定会完成您安排下的任务！”
派蒙单膝跪地，充满敬畏地回答道。
当派蒙回到自己的房间，珍妮正在埋头做着手里的针线活，看到派蒙走进屋里，她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感觉冷么？”
派蒙发现窗户开着，开口询问道。
珍妮摇了摇头，她告诉派蒙，自己从小就在临冬城长大，一直生活在王国的北方，早已对这里的一切都习惯了。
派蒙并没有将史坦尼斯的大军即将袭击临冬城的消息告诉珍妮，甚至连自己明天即将离开这里也只字未提。
卢斯·波顿的所言不假，现在的临冬城内，没有几个人是真心爱戴他们这些波顿的，而说不定奸细就隐藏在他们身边这些熟悉的面孔里。
第二天趁着天还未亮，派蒙就悄然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的新婚妻子仍在温暖的被窝中沉睡，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不知。
地上落满了新雪，笼罩在晨色之中的临冬城安静而庄重。派蒙率领卢斯·波顿拨给他的骑兵出城，迎着漫天的风雪离开了城堡。
风又急又冷，派蒙感觉自己的盔甲冷如坚冰，他们行军的速度很缓慢，而且派蒙特意命人盯着后方留下的脚印，保证暴雪能够将那些马蹄印完全覆盖住。
天空灰蒙蒙的，几乎看不见任何的光亮，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即将到来的战争对他来说充满凶险，而他此刻只能做的，就是执行卢斯·波顿的命令。
派蒙将他的骑兵驻扎在距离临冬城很近的一个村庄，随即命令士兵封锁了整个村子，以防消息走漏。尽管他们随军携带了足够的粮草，但派蒙依然下令村民上缴粮食与兵器。
此刻的派蒙如同躲藏在阴影中狩猎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敌人来上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几天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等暴风雪终于结束，风却变得更冷了，发出鬼哭狼嚎的声响，从村外的森林中刮过。
当探子终于带回史坦尼斯的军队逼近临冬城的消息，派蒙的心脏立即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仿佛有数十个巨人，在他的心脏内擂响了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