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村伏击
月上柳梢头，刘景升和胖子走出了大山和树林。闷热的空气与长时间的劳累让他们有些萎靡不振，感觉到饿了的两人准备到附近村子找些吃的。
靠近山的土地都是贫瘠的，山上下来的水存不住，河里的水又上不来。只能靠老天爷赏饭吃的地，刘老爷看不上，所以这里的地都属于村民自己。
有自己土地的村民照样很穷，从山里打些猎物也舍不得自己吃，大部分留给了时常外出狩猎的刘大少爷。毕竟只要刘少爷吃美了，随随便便就是一把大洋砸过来。
村子不大，三四十户人家。没有什么村长家红墙黛瓦的房子，家家都穷。土坯墙茅草顶，低矮，不漏风、不漏雨的话倒也能遮风避雨。
最近在本地流行一个词语“跑反”，就是为了躲避战争拖家带口逃到别处。千年来，靠近长城的人不是被长城外的人打，就是被长城里的人打，他们把躲避战乱刻在了骨子里。这个村子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怕是几天前就搬离了这里，而且离开得很从容，连米缸都没落下。
绕了一圈，两人决定去下一个村子碰碰运气，不远，两三里地而已。正当两人出村之际，不远处路上一队人乱晃着手电筒向这边走来，中间还夹杂着叫骂声和女人的哭声。
两人躲到暗处，等这群人走近才发现是五个日本人，赶着一辆驴车，车上装着两个麻袋、一头死猪和几杆枪。赶车的日本人拿的是鞭子和手电筒，三个日本人有一只手电筒，其他手里拎着的不是鸡鸭就是大鹅，最后一个日本人端着枪，枪上了刺刀，不时的驱赶着驴车后面拴着的一串女人。几个日本人叽哩哇啦大叫着，听不懂说些什么。
刘景升脑子里疯狂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自己能在日本兵反应过来之前解决掉三个，给胖子剩那个拎着两只大鹅的。在胖子拖住大鹅之时，自己踏过驴车干死那个赶车的。不行，漏洞太多。胖子跟不上自己的速度，毛驴可能会受惊，拴女人的绳子可能会挡住另一侧。
从前边进攻，先整死赶车的，也不行，必须第一时间干死最后面那拿枪的。看了眼身边的胖子，如果斧头在就好了。正当刘景升还没想好怎么行动时，胖子突然起身直扑日本兵。
来不及再考虑，刘景升赶忙起身扑向车尾拿枪的日本兵。草，石头都没来得及捡，回去打死死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刘景升后发先至，直接近身最后的日本兵，挺腰，送胯，半转身，抬肘直击日本兵太阳穴。这日本兵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旋转着飞出四五米，人趴在地上，脸朝着天，死得不能再死了。
左手手电筒右手老母鸡的日本兵反应倒也迅速，甩掉手中的东西就扑向驴车上的枪。没等他的手够到步枪，刘景升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脑一拳砸出。日本兵的身体直接起飞，从驴车这边飞到了驴车另一边。
没时间确认战果，刘景升蹬地，一个腾起，登在车轮上，紧接着一个后旋踢奔着另一个日本兵面门而去。这日本兵已经发现了刘景升，抓着大鹅的两只手也不松开，直接抬起双肘挡在面门前。就听砰一声，日本兵噔噔噔后退数步，撞在了刚刚赶来的胖子身上，连同胖子一起，滚到了旁边草丛里。
刘景升暗自着急，眼看驴车另一侧日本兵手已经抓到步枪，来不及查看胖子的情况，一个飞身越过驴车，右膝盖借势顶向日本兵下巴。
日本兵也是个狠角色，见拿到枪也是没机会开，干脆放弃，直接向后仰躺。半空中的刘景升竟然还在心里夸赞一声，好一招铁板桥，要的就是你这铁板桥。右腿改顶为蹬，踩在车身上，身体直追后仰的日本兵，一拳砸在日本兵面门上。自己向后仰躺加上刘景升砸下来的拳头，双向使力，日本兵直接后脑砸在地上，一口污血喷出，躺在地上不动了。
“砰”的一声枪响，刘景升感到子弹擦着左脸颊飞过，一阵头皮发麻。心想这次是交代在这儿了，曼曼啊，改嫁吧，死胖子，你可害死我了，老爹，咱老刘家断子绝孙啦。
电光火石之间，刘景升在地上一个翻滚就到了毛驴屁股后，不知道脑袋里面想的什么，使出平生最大力气，喊了一嗓子“驾”。
毛驴听到指令，瞬间四蹄发力，前腿弯曲如弓，后腿紧绷似弦，扯开嗓门发出“啊啊啊啊”的叫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在逃跑的过程中，一边的车轮还从地上的日本人尸体上轧了过去。
眼看车轮就要撞到自己，刘景升心里暗骂一声“草”，又一个翻滚躲了开去。驴车后边绑着的一串女人可倒了霉了，一个个被绳子拽得摔成了滚地葫芦，啊啊啊的叫声直逼驴兄。
还好日本人临时从村里找的绳子不够粗，十几个女人被拖拽了几米就断了，当中几个吓得哇哇大哭，其余的也抱作一团。
没去管女人，刘景升单膝半跪在土路上，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抡圆了胳膊向拿着手枪瞄向自己的日本兵扔去。又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刘景升身体打在地上。嘿嘿，没打着气死猴，刘景升心里赞叹自己的命真好。
双腿发力，身体追着自己扔出的石头而去。日本兵错身躲开砸来的石头，不等他站直身子，刘景升快速贴近，身体错开枪口，一招贴山靠直奔日本兵，又是嘭的一声，将日本兵撞飞了十几米。
四个，还有一个，胖子，一连串的信息在刘景升脑子里飞速串联。
路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胖子缓缓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脖子上横着一把刺刀，身后一起站起来的是最后一个日本人。
见到最后这个日本人，刘景升在心里哀叹：“四个半，胖子误我。”
“哇啦哇啦呜哩哇啦。”日本兵说着话，刘景升认为他是在说歇一会儿他就自杀。
“土匪，别管我，弄死他！”胖子挣扎了一下，却未能挣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