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松澜渊 宋春眠
两天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阿芜要着急成什么样子。
手里还拿着九个碎金子。
一想到阿芜可能出现的惊喜的眼神,容今冤走路的步子都不自觉加快了。
“阿芜,我回来了。”
“姐姐!”
一脚刚踏进房间,一个只到胸口的小姑娘就哭着扑进她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你不要阿芜了!”
容今冤陡然愣住,知道这两天没回来肯定把小丫头担心坏了,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轻声道:“姐姐错了。”
哭声终于压抑不住,哭的像是委屈极了的小孩子,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游走她的整个心房。
她真的好怕,怕姐姐再也不回来了。
好容易安抚住了小姑娘,容今冤弯腰替她擦着满是泪痕的脸:“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阿芜情绪还没缓过来,一抽一抽的,说话也断断续续:“姐姐,跑去,嗝,哪里了?阿芜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我还以为姐姐丢下阿芜走了。”
容今冤沉默片刻,手上的动作不变:“阿芜想多了。”
阿芜却猛地握住她的手,不想却碰到她的伤处,她轻嘶一声,阿芜连忙查看她的手。
看到她手指上的伤口,眼泪又忍不住往下直掉。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很疼啊?”
容今冤轻叹一口气:“不疼。”
“姐姐骗人,受伤了很疼的。”
阿芜虽然一个人坚强生活了很久,但是到底是个小姑娘,每次受伤时也会疼的直掉眼泪。
“嗯,姐姐骗人了。但是小阿芜能不能不要哭了呢?姐姐好像更疼了。”
“好。”阿芜一抹眼泪,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阿芜不哭了,姐姐回来就好。
姐姐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饿了?我去给姐姐做饭。”
还没等容今冤开口,这小丫头就直蹬蹬地去忙活了。
望着小丫头忙碌的背影,容今冤站在门前好久。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这个小丫头捡到的,但是小丫头对她很好,一片赤诚。
容今冤本想将金子拿给阿芜,奈何等她调息出来后这小丫头早早便睡了,只能折返。
“屋顶待够了就下来。”
眼见暴露,那人也不躲藏。
“你们松澜渊就教你这?梁上君子?”
少年轻咳一声侧开脸,当下也觉得此举确实不妥。
容今冤问:“你来这干什么?还阴魂不散了是吧?”
“你还得再给我几个碎金子。”
“你想钱想疯了吧?要不要脸了你?”
容今冤翻了个白眼就要进屋,却被他拦住。
“我真的需要它。”
如若不是这几个碎金子真的有用,他又何必为了这点小钱跑过来受这个女子的冷言冷语。
容今冤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女子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少年将原委一一道来。
原是他早就在这几个碎金子上探查到妖气,想着赢下祠选拿到这几个碎金子寻查妖气的所属之处,不曾想却被这女子截了胡去。
故来讨要。
容今冤听完后反问:“就这?”
少年一愣:“你这是什么反应?”
她不该忙不迭把东西给他让他去除妖吗?
“不就是这金子上有妖气,你现在需要用占妖铃利用上面的妖气去找那只妖?”
“你听懂了就好。”少年点头,“现在可以将金子给我了吗?”
“不行哎。”容今冤笑着摇头,“妖气被占妖铃吸走后金子就废成粉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少年:合着我在这说了半天是白费口舌。
他一手按在剑柄上,寻思着要不然还是武力解决算了。
可是不妥。
他是修道之人,又不是强盗。
容今冤看出他的意图,轻啧一声:“真沉不住气,抓妖这事儿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就能解决,金子你就别想了。”
少年满脸怀疑地看向她:“你……?”
容今冤笑:“好了,别烦我了,散了散了。”
“你一介普通女子如何能收妖?”
“山人自有妙计。”容今冤不与他多费口舌,“要么你就信我,要么你就空手回。”
少年即使满心疑虑,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正欲离去,想起来什么一般回头:“在下姓宋名遗,字春眠,你呢?”
容今冤想了一下道:“贾小八。”
宋春眠:“……小八姑娘,你说要帮我。明日辰时,镇上茶馆早铺,一言为定。”
*
“姐姐,我今日出门可能要晚些才回来。”
一大早,阿芜背起箩筐就要下山。
容今冤朝她箩筐里看了看,里面的菜并没有比平时多一些。
“你要去何处?太晚回来山路有险,我去接你。”
阿芜露出笑脸:“姐姐多虑啦!我尽早回来!”
容今冤觉得阿芜近几日似乎格外得忙,早出晚归,也不肯告诉她。
不过到底是她自己的事,容今冤也不会多问。
昨日和松澜渊的那个小子说好了,今日去帮他个小忙。
慢悠悠地晃到客栈前的早点铺子前坐下,宋春眠早已等在那里了。
看见她懒懒散散的样子,没个好脸色:“你怎的这么晚才来?”
容今冤毫不客气地夹起桌上的包子就吃了起来,咽下去才答他。
“我又没逾时。”
“哼。”宋春眠冷哼一声,“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寻到这儿的妖?”
容今冤正在填饱肚子,闻言睨他一眼。
“你急什么?”
“你不会是诓我的罢!”
宋春眠看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本就不相信她说辞的他顿时就认定这女人在耍他,抓起剑就站起来怒视着容今冤。
容今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我直接就不来了好吗?没脑子。”
“你这女子真是口无遮拦。”
到底是年少轻狂,被容今冤几句一激顿时恼得不行,脸色都涨红了许多。
容今冤大抵是嫌他大喊大叫有些丢人,轻啧一声:“坐下,你激动什么?再急你不能等我吃饱再说?”
宋春眠被恼的一肚子气却也拿她没办法,抱着剑气鼓鼓地坐在一旁。
容今冤有意逗他,偏头问:“你不吃?”
“不吃!”
“那我去全吃了。”
更气了!
终于等容今冤吃完了,宋春眠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现在可以了?快告诉我怎么找到那只妖?”
容今冤朝他一笑,宋春眠被她这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刻钟后,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小村庄前。
宋春眠仔细辨认门前石头上被磨损地几乎已经看不清的刻字。
王家村。
这里地处偏僻,是位于六福镇下一个最为不起眼的小村子,通往镇子的路只有一条,全被山石密林给挡住了。
“你们是何人?”
不知何时村口出现两名同为修士装扮的男子,对两人的出现很是警惕。
容今冤闻声回头,仔细打量一番,这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宋春眠穿着常服,不怪两名修士没认出。
他二话不说拿下腰间的松木牌,面示两人:“松澜渊弟子,宋春眠。”
二人连忙见礼:“原来是宋少主,失礼失礼。”
容今冤偏头看一眼,这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原来已经是松澜渊的少主了。
“弟子乃临泽雁丘塔门下弟子,见过宋少主。”
雁丘塔,容今冤没听过,想来不是什么有名的门派。
宋春眠只是点点头,问:“这村中可是有异?”
两名雁丘塔弟子先是对视一眼,其中一名弟子接话道:“村中本来有妖,但是已经伏诛。”
闻言,宋春眠忍不住皱了皱眉。
旁边的容今冤开口:“走这么远的路,又累又渴,进村子里歇息一下。”
宋春眠有些不赞同,他本意是来降妖,若是此地的妖已经伏诛他便不想在此耽误事。
“那你去,我要先走了。”
“不,你不要。”
容今冤往他肩背上一拍,笑道:“走。”
随即朝那两名修士道:“带路。”
“……是。”
王家村是个贫瘠的村子,每家每户的屋子都很破旧,不是窗子漏风就是窗户漏雨,有的再夸张些的,连屋门都没有。
据两位修士所说,王家村的村长前几日被村中恶妖害死,他们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妖制服。
容今冤问:“是只什么妖?”
其实两名修士看她是女子不太想回答她,但是又碍于她是宋春眠身边的人才不得已回答她的问题。
“树妖。”
声音自后而来,容今冤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手中配剑,身穿修士服的男子靠近他们,不过弱冠。
看他身后跟着的一众人,还有身旁那两个修士对他毕恭毕敬地称呼“副门主”。
想来这便是一行人当中掌头的人。
“宋少主,在下雁丘塔副门主方行洛,久仰。”
容今冤一巴掌拍在宋春眠后背:“跟你说话呢,不知礼数。”
宋春眠被她拍的踉跄一下,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脸色极其难看,但是在方行洛面前也不会失了礼节。
“松澜山宋春眠,见礼。”
“早闻松澜山宋春眠,青年才俊,天赋过人,是我们年轻一辈学习的表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恭维的话宋春眠从小听到大,每次听到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只能笑笑。
“方副门主也不遑多让。”
方行洛很是热情地将两人迎到一间破旧的小客栈,甚至为两人安排了房间,很是周到。
宋春眠并没有要过夜的想法,张嘴就要拒绝,却被容今冤打断。
“多谢。”
宋春眠身旁的红衣女子方行洛一早便注意到了,只是并不放在眼里,心下对宋春眠多了几分不屑。
捉妖还带着一个女子,荒唐又累赘,看来江湖所言并非属实。
什么松澜渊少主宋春眠天赋过人,他看就是沉迷女色的草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