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
《初恋这件小事》剧组的创作团队，包括老师在内，除了汪学民外，都是年轻人，创造力和热情，都是无限的。
一群人一直讨论到晚上八点过，天都黑了，才形成了最终的拍摄意见。
灯光、摄影、道具、化妆……
方方面面，全都讨论了一遍，郭阳再次记了差不多大半个笔记本，最终，才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拍摄架构。
结束会议时，他笑道：“都这个点儿了，学校餐厅也没晚饭啦，咱们出去聚个餐吧，当作是开机宴！”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年轻人们的一致同意。
汪学民微微一笑，并没有反对。
他想看看，郭阳能不能在生活中，也管理好这个团队。
众人走到上戏附近的美食一条街，刚露头，马上就有迎宾大声招呼：“哥们，我们家菜品五折，要不要来试试？”
大伙儿都看向郭阳，毕竟他是导演。
但郭阳却看向汪学民，老师在，他这个当学生的，怎么能擅自当老大呢？
汪学民心想，这孩子不错，就算是当了导演，也很尊重自己，不枉自己费心费力，帮他张罗这个摊子，摇头道：“这家不好吃，到前面的老秦烧烤吧。”
上一世，郭阳就跟汪学民熟识，知道他不好女色，唯二的爱好，就是赚钱和美食。
这附近好吃的夜宵，老汪熟悉得很。
到了老秦烧烤后，一群人坐了整整两大桌，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汪教授，您可是有好几天没来啦。”
汪学民笑道：“老八样，按人头，每个人三份，今天只喝啤酒，男的冰啤，女的常温，整卫生点，别搞食品添加剂。”
“汪教授，您可是我十几年的老顾客，放心好了，保证原味！”
郭阳突然说道：“老板，再来四瓶常温豆奶！”
他看向柴玉：“师姐，你这两天不方便喝酒，就喝豆奶吧。”
柴玉俏脸一红，她这几天正好生理期，没想到这个小师弟眼光挺毒的，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到大大咧咧的师姐，居然脸红了，郭阳心中一乐，心想，老子上一世可是出了名的妇女之友，眼光一扫，不仅能判断出来有没有例假，还能看出丁字、三角和平底！
汪学民看见郭阳如此细心，也笑了起来。
都是搞艺术的。
酒桌上无大小，啤酒和烧烤上桌后，气氛立即就活跃起来。
在场的除了汪学民外，都是年轻老师和大学生，男人最喜欢比拼的，除了长度，就是酒量。
很多人吃饭，其实并不喜欢喝酒。
但为什么喜欢拼酒呢？
因为华夏社会，是个父权社会，上下级之间，强调绝对的服从。
换古代，你不听我的话，我一刀斩了你！
现代不行了，有法律管着，至少明面上，你不能再随意杀人，因此就诞生了酒文化。
这种文化的本质，就是服从文化、奴役文化、权力文化！
用强迫别人喝酒，来体现自己手中的权力。
酒品，就是人品，就是权力欲。
汪学民是酒中高手，一边喝啤酒，一边通过喝酒的行为，来观察这些人。
有些人是憨憨，比如曹军，跟谁碰杯，都是满入，没几下就醉了。
有些人是人精，比如李加航，跟谁喝都只喝一小杯，剩下大半杯，不是倒在衣服上，就是倒在手上，总之，不会进肚。
郭阳比较特殊，不管谁找他喝酒，都得过三关斩五将。
比如猜拳、摇骰子、划十五二十……
总之，花样百出，一圈拼下来，凭借强大的赌博能力，居然只喝了两杯啤酒！
但就算是赢了，郭阳也不会强迫输掉的同学、老师喝酒，而是碰一下就完事，你输归输，但喝不喝，他不管，直接跳到下一个人。
不过遇到酒疯子，或者李加航这样的人精儿输了，郭阳就会灌他们酒。
“加航，你狗热的，只喝了半杯，剩下半杯，全滴老子裤子上了，再倒满，不然，就再来赌一次骰子！”
于是当郭阳走第二圈时，李加航遭不住了：“阳哥，你饶了我吧，这杯我自干了，保证一滴不漏！”
看他老实了，郭阳才放过他。
汪学民看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这孩子不错，既能维持住酒桌上的热闹，也不欺负老实同学，同时还能震慑住喝酒不老实的人。
看人下菜碟。
最关键的，是这孩子居然能在很短时间内，就判断出对方属于哪种人，这种眼光，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来说，确实难得。
酒饱饭足后，汪学民让柴玉提前结了账。
郭阳叫章飞去拦了两辆出租车，把喝得走不动道的曹军等人，塞进车内，一辆车派了一个没喝醉的同学，先回学校。
剩下的人中，那些喝醉了，还能走得动的人，郭阳也安排了没醉的扶着。
过马路时，他会带着李加航等人，在前面开路。
回到学校后门时，柴玉笑道：“小师弟未来肯定能成为一个非常不错的导演。”
汪学民也点了点头。
人情世故、管理能力、艺术创造力、眼光……
啥都不缺。
这个入室弟子的前程，非常远大啊！
……
第二天一早。
郭阳起床后，打开电脑，在QQ群里发了条消息。
“各位老师、兄弟姐妹们，今天下午咱们统一去车墩，五点钟，准时在华山路大校门集合上大巴，对了，带好自己的生活用品，各部门负责人，尤其是负责联系所有演员的章飞，必须在下午四点前，通知到每一个人。”
本来这些事，应该是剧务章飞负责，但这小子昨晚喝高了，还在睡觉呢，只能由他提前通知了。
方便剧组的全体人员，做好准备工作。
没多久，柴玉先回了消息：“OJBK！”
这个师姐，长得虽然漂亮，但个性太男性化了，也不知道最后哪个男人会娶了她。
等郭阳从卫生间冲完冷水澡出来，看见汪学民也回道：“晕大巴的女同学，到时可以坐我的私家车。”
“汪教授，男同学可以坐不？”
是刚刚起床，就开始一边挂QQ，一边打魔兽世界的李加航。
郭阳赶紧在电脑上发了条消息：“男的，吐也得吐在车上，这是女同胞们的福利！”
然后踢了李加航一脚，低声道：“剧组已经成立了，以后汪教授跟咱们，除了是师生关系，还是上下级的职场关系，说话不能太随意。”
李加航这才醒悟过来，吐了下舌头：“阳哥，谢谢！”
看着郭阳的背影，张伟……李加航这才明白，自己和阳哥之间的差距。
他还处于大学新生的懵懂阶段。
而阳哥呢？
早就把社会上那一套，摸得清清楚楚，怪不得他能当导演和男主角，而自己，只能当男二号！
不过……他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卫千相，心中一乐。
阳哥对他，比对卫千相那小子好，卫千相只捞了个龙套配角！
自己一定要用心拍戏，不辜负阳哥的信任！
……
收拾完东西之后。
郭阳在电脑里留言：“大家在QQ群里，改一下自己的备注，职位加真名，比如我，就是导演—男主角阿亮-郭阳，方便大家平时沟通，能用手机QQ的人，请及时通知自己身边，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QQ的小伙伴。”
手机QQ，2003年就出来了，当时用的是塞班系统，只能聊天。
2006年时，随着塞班系统的加强，很多手机都能用QQ，但价格都比较贵。
以群里的成员来说，上戏的老师，都是用手机QQ，而大多数同学，都是用电脑QQ。
然后他又给赵丽影发了条手机短信。
“你起床了吗？”
最近一段时间，赵丽影都住在柴玉的教师宿舍里。
“嗯。”
很快，赵丽影的短信，就回了过来。
她用的，是最便宜的飞利浦9@9a手机，一千块钱左右，平时拿来接收各个剧组的用人短信。
“马上又要回车墩了，走，今天带你去逛一下城隍庙和外滩，顺便培养一下合作的默契。”
“那十五分钟后，我在大校门口等你。”
“OJBK！”
郭阳把柴玉的口头禅学了过来。
最近几天，他都忙着剧组的各种事务，和小包子脸的交流，变得非常少。
男女主之间，没有化学效应，那怎么行？
这可是一部讲相互暗恋的电影！
……
今天又是一个太阳天。
刚到大校门口，郭阳就看见小包子脸站在广告牌前。
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两条光滑细腻的胳膊，露在外面，几滴汗珠从圆圆的脸蛋上滑落，顺着白嫩的脖子，流进浅浅的锁骨中。
没有十几年后许半夏的霸气，也没有陆贞的果断，更没有花千骨的娇美。
很普通的一个漂亮小女孩。
有着十八岁的干净。
“你盯着我干嘛？”
小小的包子脸红了起来，娇嗔道。
赵小刀，果然名不虚传，完全不会说话。
“我在看公交车呢，哪有看你？”
郭阳笑道，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剧组成立后，他手头也稍微宽裕一些，至少敢打车了。
“不是坐公交吗？”
“坐个锤子，赶紧上来，带你去吃南翔小笼，再逛逛外滩拍个照，下午三点钟，还得回来拿东西上车呢。”
他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