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缠身,快去请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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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雨

“今夜宵禁提前到申时,现在还在街上逗留的,速速回到家中。”

林星敲着锣鼓巡街提醒。

他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妹妹,平日里害怕变胖的妹妹瘦成了一把骨头,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腹部破了个大洞。

刚背着妹妹回家安顿好,眼泪还没有擦干就接到了提前上值的提醒,匆匆换好衣服赶到武卫司。

与他一同巡街的同僚还有不少,在他们的提醒下,街上迅速空旷起来。

早秋的天一般到酉正三刻才擦黑,因此宵禁时间定为酉初四刻,如今才刚申初,怎么就有官差在路上赶人了?

刺耳的敲锣声吵醒了熟睡中的李休,他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天阴沉沉一片,看不到一丝太阳。诡气也浓郁起来,他随手画了个鹿,鹿就动了起来,没有一丝凝滞。

送子娘娘选择今天发动吗?

匆匆整理好衣服,李休走出客栈翻身上鹿,往观星台的方向狂奔而去。

“喵呜~”

刚到观星台下方,他脚下就响起了一声猫叫,李休低头,熟悉的黑猫吃的肚皮滚圆油光水滑,正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往上看。

“这么多天你到哪里去了?逍遥快活的时候想不到我,如今有危险了倒是找我来了。”

一把揪住猫后颈,李休双腿一夹,白鹿载着他飞到了小楼中。

祝之贺早已站在了窗前,抬头望向漆黑乌云。

小楼中的红木桌上,放着一尊十寸鎏金神像,神像上浮出一道陌生人影。

那人佝偻着腰,李休与他有过两面之缘,正是苍陵县神官,祝颂。

“你来的正是时候,马上就要下雨了。”

祝之贺淡淡开口。

“是啊,小友,老夫看你面熟,我们曾经见过。”

祝颂笑得蔼然可亲,开口搭话道。

“小子李休,曾在神官处借路过两次,神官过目不忘。”

“倒不是因为记性好,你自我处借道,次次少交过路钱,因此印象深刻了些。”

一次倒也还好,这小子看起来是要常来往的熟客,若是不点一下,次次亏钱祝颂受不了。

“额,竟有此事?啊哈哈,小子疏忽了,空闲之时必将登门致歉,补上漏交的过路钱。”

李休突然被控诉脑子一蒙,转念又想到了族谱中的二老,连忙打个哈哈。

“你有这份心就好。”

祝颂这才满意点头,笑容也真了三分。

二人闲聊间,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

可李休看的分明,这根本不是小雨,是诡气浓郁到极致后,化作黑雨滴了下来。

“来了。”

祝之贺闭目,他操控神念从城墙上扫过,看到兵士们冷的瑟瑟发抖,看到雨水穿过石缝,滴落到铜盆中。

熊熊燃烧的气血之火遇到冰凉诡雨,火势顿时萎靡了下来,祝之贺以自身为柴薪,气血散向四面八方。

热浪与冰雨相接互相抵消,城墙上兵士们瑟缩的动作一顿,重新拿稳了刀剑。

“祝爷爷,县里交给你了。”

“这是观星台上,你得喊我神官大人。”

祝颂一吹胡子,口中呼出浊气,那气从观星台上荡漾出去,卷着未曾落下的诡雨飘到远方。

两方一时间僵持下来,黑云不间断的落雨,而土地上滴水未沾。

城内有祝家两位坐镇,一时间还风平浪静,城外村镇却没有这般好运。

“呃啊!”

凄厉的嘶吼在村中到处响起,这是女子们死前的最后一声。

诡雨无孔不入,穿过她们的衣服,浸透她们的肚皮,大大加快了诡胎的成型速度。

一个又一个诡婴儿刚刚出世,就被诡雨淋透融化,化作这漫天大雨的一部分。

躲在家中的村民也未能幸免遇难,屋顶在诡雨前形同虚设,一滴滴雨水落到人的身上,男人被浇透心肺倒在地上,女人的肚子快速隆起,被迫接受了送子娘娘的馈赠。

一家又一家门口鲜红的对联被冲刷脱落,混着雨水不知飘向何处。

雨积的多了,便顺着泥土渗到地底,冰凉的地底有密密麻麻的枯干根系织成大网,无数人脸状瘤子附着在粗细不一的枯根上。

被阴凉水滴浸润的枯根表皮开裂,水滴顺着裂开的缝隙流入瘤子。

“不够......还要......”

有人脸瘤子睁开双眼。

“完了......什么时候能有援军啊。”

醉石镇神官绝望的呢喃,天边的乌云压得越来越低,雨水取之不竭,他的诡气香火却有用尽的时候,若是再这么此消彼长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雨势越来越大,菩萨娘娘在云头化形,她站在云头之上向下俯瞰,眸中溢满癫狂笑意。

她将用这一县人口为基,迈过诡师晋升幽将,届时回到雾莲山上,与那多脸婆婆平起平坐。

这般好雨,再多下一些吧!

“好疼......”

县城中,尽管雨水没有落到地上,可空中的诡气实在是太浓郁了,躺在地上的大肚子孕妇呻吟一声,颤抖两下便没了动静。

婴儿刚刚破腹而出,就被菩萨娘娘用了一阵阴风卷到云头,未经世事的诡婴匍匐在菩萨娘娘的脚下,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今夜你是这县上第一个出世的孩子,我不忍心伤你,就封你为骁勇大童子,如何?”

纤细手指捏着诡婴的下巴抬起,菩萨娘娘笑颜如花的问道。

她也不指望这新生的孩子能给她什么回应,只是兴致所起,就按照心意做了。

啊呜。

诡婴感受到下巴上的束缚,张嘴便狠狠咬下,可惜他连一颗牙齿都没,只能用牙龈含住指节。

手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没有一丝疼痛,菩萨娘娘瞧着这诡婴凶性毕露的样子,非但不恼,反而露出满意的微笑。

“不错,就要这么凶的,下面如此多羔羊血食,你去尽情的吃吧,吃的越多越好。”

诡婴被提着脖子丢下云头,正好砸到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小小的身躯连爬两下都做不到,却目露凶光,顺着本能穿过瓦片,掉到一个男人的床上。

“啊啊啊,别过来!”

床上的男人向枕头下面摸去,拿出藏着的短刀,可惜他被吓的手脚发软,连挥舞两下都做不到。

诡婴无齿的肉嘴开开合合,看着男人双眸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