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机会便去瞧瞧
尔尔轻啧一声:“城中轻烟街上,往里走一里路,就是那家脂粉店,先生想要的,里面都有。”
“有机会便去瞧瞧。”他回应。
赵春荇果然依言送尔尔归家,可是还没有到夏家,就碰上了大事儿。
赵春荇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就算是杀人放火了,他也不一定会动一动,不去再放一把火算是对得起苍生。
可是尔尔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嘉州地界儿,出了事儿,都是嘉州刺史的过,尔尔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尔尔蹙眉,气氛地拍了拍马车,“停车!你们刚刚没有瞧见那里有姑娘被轻薄了吗!”
赵春荇不太在意,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斜靠着,见尔尔实在是气得不行,才让三环停了车。
尔尔立马跳下马车,不远处还传来了女子呼救的声音,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这路也是偏僻,所以也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想来就算是听到了,也不见得会有人来相救的。
想到此处,提着裙角走在前面的尔尔,忽然回过头来瞪了眼身后的赵春荇,呸了一声:“冷血无情!”
三环娇喝:“放肆!”
尔尔没有多想,朝着那边的巷口而去,越是到了那边,女子呼救的声音便越加耳熟,再走得近了些,尔尔总算是知道会什么会这么耳熟了。
停在巷口的这辆马车,分明就是她夏家的马车!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侯玉珠的声音啊!
尔尔跑过去,大喊了一声:“住手!刺史家的表姑娘也敢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巷子的声音寂静了一瞬,须臾,便响起了侯玉珠的声音,她娇声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喊着:“表妹救我,表妹救我……”
巷子里偏暗,方才进来的一瞬间还不曾适应,不过此时,月色落下,尔尔适应了巷子里的光线,见到侯玉珠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酥胸半露,身边躺着昏迷不醒的何管家。
尔尔这下便想明白了,怪不得何管家久久没有来接她,原来是在这里遇了事儿。
再看那位轻薄之徒,穿着一身粗糙的麻衣,一脸横肉,身上纹着纹身,不过尔尔不清楚那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且这个人脸生,尔尔不曾见过,应当不是嘉州人士。
那男人将侯玉珠挡在身后,朝着尔尔看过来,眼中露出一抹惊艳之色,便再也移不开眼睛,男人舔了舔唇,神情让人作呕。
尔尔硬憋着一口气,才没有后退。
巷子里回响着侯玉珠轻声的啜泣,尔尔挺了挺胸:“表姐莫怕,我带了人的,我一定救你。”
侯玉珠应了一声,可是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她看了,尔尔明明就是一个人过来的,若是真的带了人来,早就出来了。
侯玉珠现在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不跟着何管家来接尔尔回家的,什么姐妹情分,都见鬼去吧。
若是她没有来,说不定遇到这事儿的就是尔尔了,虽然尔尔待她亲厚,可总比让她丢了清白好吧!
况且尔尔本来就举止放浪,就算是没了清白旁人也只会取笑罢了。
侯玉珠是越想越后悔。
尔尔自然不知侯玉珠是如何想的,她回过头去看,见到赵春荇闲庭散步,气定神闲,慢吞吞地朝着这边而来。
尔尔咬牙,回过头来,倨傲地抬起下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我表姐。”
男人往尔尔这儿走,一步一步,脚步声很轻,可是每一声,都仿佛踩在尔尔的心里面一样。
男人走过来,声音嘶哑,像是被烟火熏烫过一般,“要什么?爷憋了挺久了,就是出来找个乐子,见到这位姑娘便忍不住了,可是现在见到姑娘你,才知道什么是天与地的差别,若是姑娘肯……”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道劲风擦着尔尔的耳畔过去。
她心中一惊,见到自己的一缕头发从空中缓缓飘落,她再看过去时,只见衣袂飞扬,赵春荇素净的衣衫上,落了几滴艳红。
也幸亏那男人躲得快,只是被赵春荇的剑划伤了手臂,肉往外翻,看起来狰狞可怕。
赵春荇深吸了一口气,正背对着尔尔,可是他出声之时,却是让尔尔后背爬上了一阵凉寒。
“区区蝼蚁,竟也敢痴想?”赵春荇这般说的。
这语气森然,与平日里轻佻的语气截然不同,仿佛是刚从炼狱里爬出来的蛇蝎一般,尔尔狠狠吓了一跳。
男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天性就让他觉得赵春荇危险至极,下意识地便要逃走,可是赵春荇身形极快,拦住了他的去路。
刀光剑影之间,不过是一瞬,那一剑就抹过了男人的脖子,鲜血迸溅开来,洒在地上。
尔尔伸手挡住眼睛,再睁开眼睛时,赵春荇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缓慢转过身来,脸上寒意盎然,衣裳之上沾着血迹,他冷着脸瞥了眼尔尔:“莫要脏了你的衣裙。”
尔尔心跳不止,不敢去对上赵春荇的眼睛,她急匆匆走到侯玉珠的身边,侯玉珠早就已经被吓傻了,身上也是沾着血迹,看到尔尔过来时,她才放声大哭。
赵春荇皱了下眉头,跟在尔尔身后走过去,见到衣衫不整的女人哭唧唧的模样,忍不住摁了摁眉心,他脱下自己的衣衫来,直接扔在了侯玉珠的身上。
他揉着眉心,“别哭了。”
侯玉珠抬眼看过去,脸上倏然一红,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盖在身上的衣衫,还带着他的体温。
侯玉珠止住了哭声,可是在见到倒在地上的尸体时,却又忍不住地往尔尔身后躲。
何管家倒在一边昏迷不醒,尔尔看了下,被人打晕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侯玉珠站在尔尔身后,眼神一动,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衫,往下拉了些,露出一点酥胸来。
那露出的些许,正对着赵春荇。
赵春荇心里暗暗一笑,这种手段,他早在十六岁之时就已经见识过了,他看向尔尔沉着的脸,觉得女人哭起来实在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