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狸猫换太子
许耽死后，张辽跟疯了一样地进攻，从第三天起就接连不断地攻城。
臧霸不得不调转全部兵力，拼命防守。
两边大量兵力倾轧，战场如同一个大碾盘，无数的生命被碾碎，这场攻坚战仿佛到现在才进入正题。
不过好在张辽还有理智，没有不顾大局，所有的攻城都严格按照许耽的指示来，有着许耽第一天运来的器械，损耗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最漫长的第三天，结束了。
张辽松了口气，下令撤军，重新恢复包围，然后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
“去营寨外南侧五里，有我提前准备的工具，挖掘壕沟，加强围困程度。除此之外，不要进攻。”
一急一缓，一张一弛，许耽的战术安排倒是合理。
张辽放下锦囊，往许耽说的地点走去，果真发现了一批挖掘工具，他震惊不已。
没想到许耽第一天就把第四天的情况预料到了，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预见性。
挖掘壕沟很容易被守城方袭击，不过经历了昨天的大战以后，臧霸的兵力折损过大，已经没有余力阻止了，许耽选的这个时间段正合适，可谓是步步紧逼，把臧霸围困至死。
风声渐紧，城墙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没有战事的这天静得要死。
臧霸眼睁睁地看着壕沟被挖开，自己再无突围之望，却无力阻止，只能在城墙上放些冷箭。
“许耽匹夫，死了都不让人安心。”
臧霸叹了口气，难不成只能等死了吗。
“大哥，无论如何，先补给粮食水源吧，至少这些咱们护得牢牢的。”
孙观在旁边劝着。
臧霸抬了下头，示意让孙观去负责，自己在城墙上寻找突破点。
孙观接令，前去带兵取水。
沂水距离山寨不远，孙观很快就赶到了，可四周静得有些诡异，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们几个，去探查一番。”
孙观感觉不对劲，让手下的士兵先去侦查了。
几个小卒弓着腰往里进入，深入树林的阴影中。
孙观在原地驻扎下，等待他们的消息，可将近十分钟过去了，一个人都没回来。
孙观又找了几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又过去十分钟，后面的人也没回来。
树林的阴影就像一张巨口，把进去的人一个个全部吞入腹中。
孙观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将军，难不成是闹鬼了？”
孙观拍了拍那个说话之人的脑袋，“说什么呢，定是有人在林中埋伏。全军做好准备，随我突击。”
他调整阵型，让士兵结为圆阵，弓弩手全部警惕，缓缓推进。
“啊——”
一声惨叫，前面的士兵眉心中箭，当即阵亡。
孙观心中一惊，赶紧停下侦查，但四周都是深林，很难看清楚伏兵所在。
“外围士兵举盾，全军收缩靠紧！”
通常来说，面对占据地利，又不知数量、不知方向的敌兵，唯一的办法就是撤退。
古代没有太多的侦查和照明设备，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存活。
但孙观此时一步也不能退，他肩负着全军的希望，臧霸被围困，水源急缺，如果这次退了，那他们整个寨子很有可能活活渴死。
就算明知自己必败，明知硬闯会输，孙观也得往前走，拿命去填。
“前进！”
箭雨落下，外围士兵全部中箭，数量骤减。
“前进！”
箭雨更加猛烈，士兵死伤大半，连孙观自己也不小心中了箭。
“冲！!给我往死里冲！”
孙观吼道，提起剑来拼死往里冲。
在山贼们不要命的攻势下，战线总算被推进了一截。
而孙观也看清楚了伏兵的真面目。
“许耽！他没死！”
孙观险些被吓得丢了魂，他猛咬舌尖，继续向前冲锋着。
借助大量树木和草丛，许耽的士兵们藏得很隐蔽，他们不需要做别的，只是放箭，就能把孙观一行人轻松灭掉。
“水……马上就到沂水了。”
孙观喃喃道。
这次他带了三千兵马，而现在只剩不到一千，如此大的劣势，实在很难翻盘。
孙观知道夺下水源是做不到了，眼下必须派人给臧霸传递消息。
“前军五百人随我断后！剩下的人都给老子跑！死也要把情报传回去。”
孙观拼了命地喊着，自己带头往前冲。
一箭、两箭，无数箭矢落到孙观身上，他的脚步越来越晃，最后还是倒下了。
临死前，他用尽力气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有人撤出去以后，他才放心咽了气。
“大哥……”
这是孙观最后一句话。
许耽收起弓箭，从草丛里站起身来。
他当然没死。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二天晚上截断水源的时候，他利用简单的视觉误差和思维惯性，误导了臧霸。
当时正值深夜，能见度低，这给他的计划提供了保障。
他特意找了个身形与他相似的心腹死士，并提前给他家人寄去了高额的抚恤金，准备让他替死。
举着旗帜的不是许耽，而是那个替身。
他特意站在替身身后，自己连着高声喊了三次，就是为了让臧霸确认他的位置。
或者说，让臧霸误以为举旗帜的就是许耽。
果然，臧霸不可能放弃击杀主帅，替身中箭后，许耽就顺势跳进河里，隐藏了起来。
主帅举旗高声指挥，这是利用了思维惯性；夜色较深，他又与替身靠得很近，这是利用了视觉误差。
两者结合，就完成了这一出“狸猫换太子”。
而一同藏起来的还有下令撤退的副将，许耽已经提前把计划告诉了他。
副将又在之后悄悄回军营，带走了一批精兵，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并趁着白天张辽全面进攻、臧霸分不开人手的时候，暗中杀死了所有沂水旁的护卫，完成调包。
接着许耽就带着丹阳兵们藏在深林里，借助地利截杀所有取水和交接的人员。
古代的通讯技术较为落后，基本只靠人力，而许耽把这附近的人全部做掉，就能完美得瞒过臧霸。
这一招瞒天过海，不可谓不妙。
截断水源如果靠填水挖渠，可行性极低，许耽自然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么做。
把水源牢牢占领，一样可以起到截断水源的作用。
“将军，情报恐怕走漏了，臧霸若是来袭怎么办？”
许耽却依旧云淡风轻，“无妨，我可是给臧霸准备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