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老爷结婚这天，大太太有些紧张，她怕这突然到的四奶奶，和她不对付，她前天就派了阿索去文家盯梢。老爷这四姨太说来是文家的掌上明珠，文老爷捧在手上长大的，一进了这赵府，就得按照赵家的规矩来，文老爷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话说这天下掌风的都是有钱人，这文家对赵家当然不在话下，赵老爷随便拿出一些银两来，算是救济了文家。

那天，文老爷只是一眼瞧见那聘礼，就动了心，想必这赵老爷，也是动真格的，他自然不敢拒绝。

文曦说道，“爹，我可以去赵家，只是不明白，这赵舢为何又请了一个人来。”

文曦爹说，“他有他的说法，这赵府之中，谁不了解这赵舢的性情。”

文曦突然感兴趣起来，她本以为夫婿应该是这六合，没想到竟是自己空欢喜一场，不过这赵家也没什么不好，有银票总是好的，她想，想罢便是她爹的想法。

文海沧刚从马棚那边过来，喂了那两匹马一些干草，又准备了一些饲料，这饲料的料是用闸，闸出来的新鲜草，和即将发霉的大米，只有两匹马，两匹马的胃口也不太大，这种阴雨的天气，大抵是三天的，自从六合到了这文家之后，这马儿吃的也多起来，文海沧就想，先把马儿喂饱，等到文曦出嫁之后，他再外出做点别的营生。

话说这清平城是这北土之最辽阔了，除了疆城，和那东北城。

文曦嫁到赵府的那天晚上，文海沧一边喂马，对马说了好多话。

文海仓说，“吃吧，吃吧，罢，赶明儿咱就出发，到最南端去，吃饱了，好赶路，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清平城，再见文曦丫头，就让她娘在这儿等她吧，你说这城，说来也邪乎，怎么就来了一帮洋学生呢。”说着，他添了一些草，往马厩之中，马儿“嗷嗷”啼叫了两声。他拉了拉缰绳，转头离去。

这天，文曦出嫁，赵家来了一拨迎亲的队伍，走到清平城北就被拦下了。

只见轿子突然落地，文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韩春道，“春，你说这大喜，和别的大喜有什么不同呢？”

韩春那时和文曦并不熟，她说，“可能是队伍

不同吧，这老爷对你的偏重，从这轿子能看出来，还有聘礼。”

文曦一想也对，反正她只是四姨太，她前面还有几房，就算吃醋，也轮不到她吃醋，她就进去，看她们如何的和老爷相处，她也怎样相处，她不信老爷只看重她的美貌。她一早就听说了大太太的能耐，本事巨大，掌管着赵家的生意，就连这大老爷做生意都得和她商量，所以，争风吃醋是其他几房会有的，她只作为一个四姨太，最不好的结果就是遭老爷的冷落，老爷有了新的宠爱，别说四姨太了，就连那三姨太，二姨太都得躲的远远的。

文曦一踏入赵家的府门，先踩了火盆，又围着众人转了三圈，只为了让他们看个够，这四姨太的作风。

四姨太围着门房转圈的时候，众人议论纷纷，“看着头盖都不一样，还有这脚丫，这身段。”

四姨太身上的衣服很合身，很显胯骨，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人们注意观察起她的胯骨来，她越是扭动的有形，越是显得她独具一格，二姨太，三姨太都没有这种身段，大太太更别说了，她从来不穿旗袍，她只穿绸缎布做的下摆很宽大的衣服，二姨太最喜欢赶时髦，她喜欢追洋东西，她花了很多的银两在衣服上，只为了引起老爷的关注，三姨太则是素的很，哪样素净，她就选择哪个，生怕自己从二姨太与大太太的争宠中，失了什么，她既不想失，也不想得，只想享受静谧的时光。

众人不光是只看身段，还在与这其他几个姨太做着比较，这大太太自然是不用比较的，她掌握着赵家的生意，与其他几个姨太一比较，自然分出了胜负。

文曦好像知道，大家在背后议论纷纷，既然议论，她就更得展示自己了，直到三姨太和二姨太纷纷离去，到敬茶时，赵家是一脉单传，也没有别的长辈，所以，四姨太只给乙真敬了茶。

四姨太边端茶，嘴里说道，“大太太请喝茶。”

大太太望了四姨太一眼，只见她的面颊红润，殷红，四太太低着头，不敢看大太太的眼睛。

大太太回，“文曦，莫客气，起身吧。”

文曦起身，向老爷走去，老爷说，“文曦啊，你在这赵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找韩春就行了。”

大太太说，“是，这韩春以后就是你的丫头了。”

文曦点点头，应声答道，“谢谢大太太，谢谢老爷。”

老爷把文曦扶起身，一起跟文曦去了四姨太的房中圆房了。

那天，大太太在前厅呆了好久，等这前厅所有的人离去她才走，她不想她离去之后，二姨太和三姨太说什么闲话，说她倒是随了老爷的心思，娶了第四方姨太，她心里很清楚，这四姨太是老爷的新的打算，老爷看遍了清平城，娶了那几房，死了几房，死了的那几房，连四姨太，五姨太都算不上。

老爷刚走近四姨太房间就把门关了起来，他这一把身子骨，才40多岁，身心俱强。

四姨太看房门关了起来，她便脱下那头上戴的东西，金银詹子各一对，玉佩饰两个，还有白色的珠子。她这一取下头上的凤冠，老爷倒更觉得她好看，朝她走过来说道，“文曦，这以后，你就是我赵舢的姨太了。”四姨太点点头。

“你应该了解一些赵家的家风，以后好跟大太太做一些事。”赵舢接着说道。“好是好，只是不太了解大太太，更不知道她的做事风格。”四姨太说道，话音未落，老爷道，“这你放心。”四姨太笑道，“我与这大太太不同。”

说罢，赵舢说道，“你明日早些出来，一起吃饭吧。”

说道，他就脱下了身上的缎子衣，往床上一扔，缎子随即就滑落到了地面上。

四姨太一看赵舢脱去了衣服，她也解开脖颈儿口的扣子来。

扣子开了之后，她那细腻的皮肤展现在赵舢的面前，赵舢早见了，二太太三太太那一套，他帮四姨太解下第二颗扣子，第三颗，解到胸前，四太太抗拒起来，她闪过身子，倒在床上。

四太太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入门这天，她累着了，那天晚上没有走完那套流程便睡下了。

她醒来，赵舢还在睡梦中，她晃了晃赵舢的身子说道，“老爷，时候不早了，大太太那边早催了吧，只是这头一天，她没来吧。”

老爷说，“莫紧张，先睡好觉，再说其他的。”他又闭上眼睛，回想着昨天那一幕幕。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睡梦中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他特意的看了女人的脸庞，但那并不是文曦，睡了没多大一会儿，他又醒来。

四太太一看老爷又醒了，想是不是她动静大，惊醒了老爷。她坐那发起呆来，老爷问道，“文曦，发什么呆啊，醒了就起床吧。”

四太太赶紧把搭在床架上赵舢的衣服，拿过来，赵舢上面光着身子，穿上衣服，四太太帮他把扣子系上，系上了扣子，又帮他把鞋子拿过来，赵舢登上鞋子就出去了。

这边，大太太早已让人准备好了饭菜，中间友加热了几次，见老爷迟迟不肯来，想必这老爷昨天大喜，也劳累坏了，昨天老爷在厅堂里待了太久，午间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四姨太更是劳累，从下了轿子到进了屋子，都一直弓守在厅堂那里，老爷传人喊来了全部的家仆，又闹了一番，四姨太只知道是坐上之宾最多，她哪里知道就连这赵家的仆人也去闹了。

大太太后来躲开了，她不会争风吃醋，却因为这阵仗，看着别扭，敬了茶，她和四姨太相处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门里。

启宝和闵娅在大堂闹了好久，只看到他爹穿得很喜庆，和这腊月里的年差不多，只是衣服单薄了一些。启宝想他爹的四姨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了她的面容之后，他立马想起大太太嘱咐过的，大太太说，“启宝啊，以后讨老婆一定要讨个好看的。”启宝点点头，只当是听进了大太太的话。启宝那天抱着大奶奶的腿，抱了好久，大太太只顾着抱闵娅了，就让阿索去抱启宝。

大太太说，“阿索，你赶快放下手中的活儿，来抱启宝吧，这小淘气，与他妹妹争什么。”

阿索放下手中的秀禾走到大太太的面前，把启宝抱起来说，“少爷哦，闵娅小哦，你不能与她争。”

启宝说，“阿索，我要下来，我要到后园中去找乔虎。”

阿索看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吩咐说，“去吧去吧，你陪着大少爷吧。”这边小少爷一跑开，闵娅也想挣脱大太太，的怀抱，跟启宝而去。闵娅柔声细语的说，“哥哥，等等我，阿索你站住。”

大太太放下闵娅说，“也罢，去吧，阿索，照顾好少爷和小姐。”

启宝出去了之后，在园庭门口看到了二太太，二太太扛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庭口。启宝望了一眼大太太的肚子，又瞧了一眼，她肚子以下的身材，那身子骨，一经风吹就倒了的模样，他娘却说将来娶个她那俊模样的女人。她脸上的胭脂，染红了脸颊，她身上的旗袍臃肿，也只是上半身，大肚子部分臃肿罢了。她的脸细长，下巴又尖尖，走起路来是轻飘飘的，偶尔脸上的粉脂太厚，脸上的笑意都显得虚假了，正因为二太太这般模样，老爷会时不时的到二太太的房中去，她身上的气质和青楼有关，是这清平城中最后一座青楼，她是有命名的花技，只献技，不献身。

老爷逛雨烟楼时，一眼就看到了二太太，醉虹。

醉虹坐在二楼的厅堂上，抱着枇杷，弹奏着，老爷爱听琵琶，又觉得遇到了醉虹就像遇到了知己，就多打赏了一些银票给她。雨烟楼的老板分了一半的银票给醉虹，说这银票要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有钱赚就行了。

醉虹回，“要关门了吧？关了门也好。”

老妈妈怡红说，“关了也好。”

话间，赵舢走了过去，问道，“醉虹，你，这趟到了赵府，就做我的二姨太吧。“怡红吃惊，这醉虹做了赵老爷的二姨太没有什么不好，反正这些年头，在这雨烟楼之中，只剩下那过往日子里的凤箫，就只有醉虹会拿起琵琶，弹弹琵琶，给那几个爷听，雨烟楼的姐姐们，已经都找好了别的出路，只有这怡红和醉虹。

醉虹到了赵府也好，怡红巴不得这醉虹找到了归处。说这雨烟楼的生意，和当时的情况一样。

怡红答，“好啊，赵老爷，这事就这么定了。”

醉虹到了赵家之后，怡红就离开了雨烟楼回了乡下老家。

闵娅跟在启宝的身后跟了一路，走到他家府的门口，就看到了乔虎。

乔虎一看大少爷又找他来了，他随即摆出一副和启宝交友的态度。

启宝说，“乔虎，我倒是听他们说了一些关于你们乔家的事，说你们乔家是因为受了齐家一些的迫害，才落这样。”

乔虎问道，“谁说的？”

启宝说，“二姨太，醉红。”

乔虎这便要进赵赵府去，被启宝拦下了。

启宝说，“我娘说这事他们是听说的。”

乔虎犯起了脾气，不依不饶起来，他不会听启宝说的那道，毕竟启宝只是一个小孩子。

乔虎把这事记下了，他抱起启宝在赵府前转了两圈，又抱起闵娅在树前转了几圈，闵娅有点晕了，说道，“乔虎，我娘说了，过些日子再到别的地方。到别的城。”

乔虎说，“那你到别的地方的时候，是需要告诉我的，我好跟你告别。”启宝点点头。他明白乔虎的意思，在乔虎到赵家之前，是启宝的好朋友，乔虎到了赵家，与启宝的关系，因为大奶奶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