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愤青曹操眼中的刘牧
袁绍身侧。
身形矮瘦，皮肤稍黑的曹操，在听闻自己这位好友所言之后，表情很是无语。
什么叫有没有必要去离石一趟。
什么叫查出了真相，他曹操敢不敢动吕布和刘牧。
若没有自己这位好友相邀……
他曹孟德如今应该赋闲在家，隐居避世。
黄巾之乱后，曹操因功调任济南相。
任内曹操大力整治，一下子奏免了十分之八的长吏，济南国内震动，贪官污吏纷纷逃窜。
一时间，济南国用“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形容也不为过。
也正因为曹操在济南相任内做出的成就，朝廷有意提拔曹操为东郡太守，拜为议郎。
可惜。
曹操当时看不惯朝廷内的黑暗，更不愿意迎合权贵，于是选择了托病归乡。
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过着春夏读书，秋冬弋猎的隐居生活。
这种平静，直到好友袁绍来信邀请他北上并州时，才被打破。
“本初！”
“操，这次是陪你来并州的！不是操要做些什么，而是你如何做。”
“操呐，只带了眼睛来看。”
“甚至操以为，那吕布和刘牧父子即便要对我们出手，他们的目标也应该是你才是。”
“丁建阳，跟我曹家可没什么关系。”
“若论关系，操和吕布，刘牧在某些人眼里，才是一家。”
曹操被旁人视为阉宦之后。
而刘牧吕布二人又和作为阉宦的十常侍关系不浅，这在那些自视清高的世家大族眼里，可不是一家子吗。
至于说对吕布和刘牧二人的观感吗？
立志成为大汉征西将军的曹操，对于吕布和刘牧二人尽灭南匈奴的所为，只会拍手叫好。
无论他们出于何等目的对匈奴开战……
即便是好大喜功，曹操也不会说他们半个字的不是。
原因很简单。
至少他们父子二人有能力把匈奴灭了，替大汉消除了一个边患。
若这父子二人空有好大喜功的臭毛病，而没付诸行动的能力，使得并州乱起，陷入同凉州羌乱那般境地……
到了那时，他曹操才会小觑轻视这二人。
袁绍转头望了一眼不愿意参与并州之事的好友曹操，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不满。
因为比起曹操的消极态度而言……
被兄长袁基打发来此的他，其实对丁原的死因也不怎么关心。
要不是他在河内郡意外听闻了匈奴起兵作乱一事而生出了些许的好奇心，可能他调查丁原死因的行程在河内郡就结束了。
而且，比起一个已经死了的丁原……
袁绍更在意的，而是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冀州。
联想到自己从至交好友许攸口中听闻的那些事……
袁绍准备先私底下同冀州刺史王芬接触一下，然后再决定袁家在此次事情中出多少力，选择站哪一边。
这般想着。
袁绍暗暗决定了并州之行结束后，自己该去的下一个地方。
但在面上。
袁绍在回答曹操时，则是微笑着说道：“什么你一家，我一家。”
“在绍的心里，孟德你始终是吾之至交好友。”
说着，袁绍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刘牧，对曹操询问道：“我们是继续看下去，待会同这位少将军刘牧打个照面。”
“还是……”
“我们先行离开，等到了离石城再与他相见？”
“等等吧！天色尚早，何必急着离开。”
曹操回了袁绍一句。
说话间，他的目光同样关注在刘牧的身上。
“操，也想近距离观察一番，雒阳城中能和十常侍谈笑风生的刘公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曹操的心中对刘牧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虽然此前他没见过刘牧其人，但一直以来，他却是耳边没少听闻刘牧的名字。
单是他那位父亲曹嵩，对此子的评价就很高。
经常对他曹操言说，曹家下一代中若有刘牧此子这样的少年才俊，他死也瞑目了。
听闻好友曹操话语中流露出的对刘牧此子的看重，袁绍眼底一阵惊异。
旁人或许可能因曹操的出身，而对曹操的才能予以轻视。
但与曹操关系密切的袁绍却是清楚：
曹操出身虽低，可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他袁绍能成为曹操的好友，可能出身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则是两人的脾性相合，自己又非纨绔。
若脾性不合且性格纨绔……
出身再高，自己这位好友曹操恐怕都不会深交。
念及此，袁绍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一个名字，那个素来轻视自己的弟弟袁术。
貌似曹操和袁术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
“呵呵！”
袁绍朗笑道：“那看了这么久，孟德可看出此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比之你我，比之一众雒阳城内的俊杰如何？”
对此，曹操轻轻摇头道：“本初，此子比之你我如何，操不清楚。”
“至于比之雒阳城内的俊杰……”
曹操用手指向远处跪倒在老妪身前的刘牧，他的脸上露出敬重之色。
“你觉得，那些人能为了一个死去的士兵，做到眼前的刘牧这般吗？”
“他们的膝盖……”
此时还没有被世道磨砺成枭雄，仍旧是愤青的曹操，眼中露出不加以掩饰的嘲讽之色。
“除了会跪自己的父母，大概就只会跪那高高在上的人了。”
“他们的目光……”
“几时低头看向过人间。”
“恐怕就是老百姓死在了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低头看一眼吧。”
“他们呐……”
曹操眼中的讥讽之色更甚，道：“大抵只会说一句晦气。”
袁绍被曹操的这话，给一下子说的陷入了沉默。
虽然曹操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但袁绍清楚。
他其实和曹操说的那些人，骨子里是相似的。
外界都说他袁本初礼贤下士。
但。
也只是礼贤下士罢了。
因为他袁本初礼的，可以是世家中人，可以是寒门士子。
唯独不会是，刘牧眼前这般的穷苦百姓。
他若真学刘牧那般做了，屈膝跪地于一百姓面前……
一旦传扬出去，是会令人笑话的。
最先笑话他的，可能就是他那位愚蠢的弟弟。
好在，袁绍的心态整理的很快。
他对着曹操笑骂道：“孟德你这张嘴啊！就不能管管？”
“你就不怕绍把你方才说的这些，讲述给那些雒阳城内的纨绔听？”
“他们若是因此记恨上了你，你何时才能重新出仕？你难道就打算一直在家乡呆着消磨胸中壮志豪情？”
“孟德。”
袁绍呼唤了一句曹操的表字。
“等这次并州之行结束后，去大将军府一趟吧！”
“绍，来之前已经向大将军推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