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除暴安良声名鹊起 烽火遍地群雄并举
话说我和德莫特打定主意前往巴旦尼亚高地圣湖地区一游，便整顿行装约束兵士离开了雷维尔。车夫的委托我自然时时谨记，离开了峡谷便直接进了瓦尔切格城。
在和收货的香料贩子奥里格的交谈中得知，原来附近的商贩们都已经听说了我的名号，他们都非常感激我这些天在这一带清剿盗匪的义举，商道变得安全他们也因此从中获益匪浅。我大喜过望，感慨一切努力如今看来将能取得不俗的收益。在清点兽皮的时候发现，皮子竟然少了一张，盘问之下发现竟然是队伍中一名新近招募的俘虏所盗，本以为能感化他弃暗投明，结果竟然行此恶劣之事，我想起雷维尔那个卑鄙的酿酒工匠，定是此人从中作祟，收买了这名降卒盗取兽皮，好毁了这桩交易。好在我早有准备，当场宰杀了一头公牛，剥下牛皮，总算全数交割完毕，奥里格钱给得非常爽快，主要是因为我重信守诺，更兼剿匪安民大得人心。我辞别了奥里格之后，立刻整顿队伍，开革了所有盗匪降卒，这些人毕竟不是正规军人，平时多有劣迹，难以改正。又将队伍里剩下的几个俘虏直接在酒馆之内卖给了奴隶贩子。
这时候城里的一名唤作德兰加的寡妇说是有委托找我帮忙，了解之后发现是护送长途商队的任务，对护卫数量规模有较高要求，很遗憾帮不到她，不成想买卖不成，德兰加却依然热情非常，奉上面包奶酪和一罐麦酒，说是我的名声已经在此地渐渐传开，她有心结交，言语间脸带桃花、媚眼如丝，频频邀我入屋详谈。唉，孤男寡女怎能瓜田李下，我脸蛋发红，只好拼命致歉婉拒，并感谢她的好意。说实话，我内心现在是非常激动的，因为我终于感受到了好名声带来的一切便利。
获悉了诸如护卫商队这种任务对甲士数量有严格要求，自打开革了那些个杂兵，我此刻手下兵卒的确太过稀缺。这时候德莫特见我为此发愁，便出言道：“主公勿忧，此番我等往高地方向，必会途径乌卡利翁山脚下的两处村庄，肖尔达斯和乌瑟莱姆，主公大可在彼处结识头人，招募巴旦尼亚名门青年，那些年轻人稍加锻炼，就可成为费奥纳。”
我闻之大喜即刻带队南下。
路过克拉尼罗格堡的时候，迎头撞上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但见带头一位虎背熊腰，顶盔掼甲，背一杆贵族骑枪、一柄北地装饰大斧，威风凛凛，携数名重甲猛士往我走来。我一看旗帜，知是本地豪强罗兰王公，便行礼道：“见过罗兰王公。”
罗兰打量了我一番，看了眼我的旗帜，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最近在雷维尔一带和伊卡拉荒原剿匪安民，小有名气，如今公国涅堡已起狼烟，瓦兰迪亚起精锐骑士千余往攻，我等王公波耶正聚集兵马，筹划大战，你…”看了眼我身后，兵丁数人，甲胄不全，即便是我这名波耶和身边那个略像统兵官的异族武士亦是装备不齐，何况目前我虽有点名气，声望依旧不足，顿时把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好吧，虽然这帮子强盗本就没给我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你也算对公国尽了点心力了。”说罢就转身离开，神色略带不悦，颇为倨傲。
德莫特近前说道：“嘿，果然如主公所料，大战已起。涅堡飞地，首当其冲。主公，你看这位罗兰王公何如？”
“呵呵，这一位啊，名为王公，领地仅克拉尼罗格堡一处，论实力科斯托罗夫家族在公国委实排不上号，此人又有品行低劣的恶名在外，但传言其越境掠夺却是个行家里手。关键科斯托罗夫家族人丁不够兴旺，难以成势。”想到人丁是否兴旺一事，我心底亦有戚戚，但不显于色，继续打马赶路。
不多时队伍到达肖尔达斯，进入村寨后，我不禁为巴旦尼亚的别样风光所吸引，林木苍翠，河光粼粼，民舍建筑更是迥于北地。我观德莫特面有异色，问道：“兄长，可是近乡情怯了？要不要回家探望一番？”
德莫特犹豫再三终是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如今我已投效于您，莫再以兄长相称了。回家么？呵呵，不回了，还是不回了。”
“嗨，你我食则同席卧则同寝，哪里来那么多隔阂。”我见德莫特还要辩驳于是赶紧岔开话头问道：“当真不回家看看？”
“不了。主公，我们去找头人问问委托之事吧，论巴旦尼亚风光，圣湖为最，到时主公定能大饱眼福。”
于是我便勒转马头带着德莫特去拜访村中头人。
村中几位头人中唯有基纳克眼下正有一批谷物急于出手，此事倒也方便，我当场掏钱全部买下充作军粮，随即客套了一番招募了村中四名巴旦尼亚名门青年充当队伍弓手。我看这四名年轻人个个雄壮，精于射艺，大感满意。
紧接着前往乌瑟莱姆，又得弓手四名，不过钱包再次告急。从德莫特口中得知，附近不仅盛产木材，更有铁矿产地数处，在重镇肖农便可以木材烧炭，煅烧钢铁，打造兵器。
“主公，肖农一地极为紧要，且繁华热闹，往来商旅若过江之鲫，充足的木材和钢铁，更是打造弓弩箭矢，器械兵甲的理想之地。”
“的确如你所说一般，可眼下我等以周游天下，锻炼武技，结识领主，广纳英豪，扩充兵士为首要之务，虽然打铁伐木，打造军械赚取利润亦可养军甚至买地，但终是小道。吾非轻视经贸商贾，而是志不在此。”
“主公所言甚是！”
待到得山脚之下看着乌瑟莱姆堡，我微微叹息道：“此山状似卫士般矗立，此堡宛如扼颈之锁扣，可阻北地之兵锋，乃兵家必争之地，唉，如此要害，必会被反复争夺，可却苦煞了这一地百姓。”
德莫特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掌声打断，闻声便见一人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神采奕奕，英气逼人，背一杆长柄逆刃刀，挽一张贵族长弓，一马当先带着一队镰兵弓手，拥着数面带有剑插牛首徽记的旗帜从峡口处往前而来。
我不禁赞道：“好一个高地豪杰！”
“我乃巴旦尼亚王国肖农领主，芬潘拉克家族族长，卢伊汉。这位公子方才所言，言简意赅，点出了乌堡之险要，更多有怜民之语，观你相貌威武，身材健硕，气宇不凡，又有如此见识，将来定会成为英雄人物。”
“领主谬赞，愧不敢当，在下阿列克，出自极北雷神之锤家族，现下泛海而来，游历大陆，适才有感而发，倒让领主见笑了。”
“哦？原来是北地波耶，不曾想北地竟有你这等出色人物，怀悲天悯人之心，难得难得。”
估计科斯托罗夫家族没少西出祸害这一处地界，难怪说到北地波耶时，卢伊汉神色稍霁，不过旋即又释然。想想也是，似我这般的流浪贵族、武士、学者之类的，如今大多受各国雇佣，各方异族效力帝国，帝国之人反倒跑去异族求取晋升之路的，比比皆是。
卢伊汉到底是个慷慨豪杰，当下又道：“似阿列克你这般的北地波耶，真真是个异数，颇有意思，和你相识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聊，不过眼下大陆纷争四起，战火遍地，我巴旦尼亚亦不例外，现下我须领兵巡视，随时奔赴战场，就此告辞了，阿列克你既到此处，我看你兵士虽寡却精，大可在周边剿匪安民，赚取些名声作晋升之资，我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期待到时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多谢领主，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我回礼谢过。
卢伊汉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带领人马疾驰而去。
越乌瑟莱姆堡穿乌卡利翁山脉峡谷而过，队伍便到达了巴旦尼亚重镇肖农。只可惜此时天色已晚，城中星火点点，市场都已打烊，居民大都歇息，只有酒馆尚有些喧闹声，我第一次来到巴旦尼亚的城市，颇为兴奋，登上城墙，举目四望，周遭景色尽收眼底。古老的高地遗迹静静地趴在山脊之上，林中雾气升腾，隐约有风笛之声自远传来，空灵悠扬，将我满心的疲惫躁动涤荡一空。
巴旦尼亚作为大陆的原住民，几百年来饱受侵袭，战乱不断，远渡重洋登陆而来的卡拉德人无疑对其伤害最大，而北境的斯特吉亚人也对其频繁侵掠，卡拉德帝国从未放弃对巴旦尼亚用兵，西部割据一方的瓦兰迪亚同样觊觎这片俊秀山川，真可谓环顾四周，举世皆敌。可尽管这样，巴旦尼亚人勇猛坚毅，在这山林之中浴血奋战，依然守护着自己的这片家园，令人钦佩。虽然如今巴旦尼亚大型城市仅剩五座，却都属重镇雄城，沿泰瓦尔湖构成环形防线。
我怀着感叹离开了这座有着高地美人阿尔加娜凄婉爱情故事的名城，向现任至高王卡拉多格的主城马鲁纳斯前进。
行至半道，确听厮杀吼叫之声不断，兵戈相击之声不绝。待策马前行一段后，发现原来是西帝国的军队正在猛攻雷姆托伊尔堡。
德莫特双拳紧握，我知其到底难舍故国情怀，心念母族，好言宽慰了一番。眼下一切皆如我所料，目下所及，斯特吉亚已经在涅堡和瓦兰迪亚爆发激战，参战兵员规模空前，而这里，通过以一路偏师攻打拉诺克亨堡，调动至高王卡拉多格领兵赶去守御创造出来的战机，西帝国皇帝加里俄斯果断派出了麾下大将阿庇斯连同拉革塔守将克洛托耳集精锐骑士八百余裹挟两百余俘虏，即将攻克雷姆托伊尔堡，巴旦尼亚环湖防线看似铁桶一般，环环相扣，兵力也可及时机动，但咽喉之处的堡垒，防御还是太过单薄，极易被嗑开缺口，最最致命的是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战火波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而此时，当我还在马鲁纳斯周边接受委托，致力于清剿那些因为领主出征无暇顾及，而趁机肆虐为祸的绿林强盗的时候，在极远的东方，库赛特大汗蒙楚格已经尽发草原精锐西进，对北帝国大肆攻城略地，双方在安普雷拉一线将爆发大战。南部沙漠雄主阿赛莱的苏丹温吉德和南帝国女皇拉盖娅在拉文尼亚堡和希巴勒祖姆尔堡展开拉锯，双方精锐齐聚，声势极为浩大。整片大陆战火浸染，再无净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