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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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笛卡儿对客观主义的急迫关注是他误解自己的原因。

在笛卡儿那里,这些“沉思”是在用自己的心灵的“我” (Ich)代替自我(ego),以心理学的内在性代替自我学的内在性,以心理上的“内在的知觉”或“自身知觉”的自明性代替自我学的自身知觉这样一种引起严重后果的形式中,产生效果的,并且在历史上,直到今天还有影响。笛卡儿本人实际上相信,通过推论到超越自己心灵东西的途径,就可以证明最终实体(以第一步推论到上帝的超越性为中介)的二元论。同样他还认为,他是在解决对于他的背理的态度具有重要意义的问题——这个问题后来又以改变了的形式在康德那里再现——,这就是:我的理性中产生的理性构成物(我自己的清晰而明确的知觉[clarae et distinctae perceptiones])——数学的和数学自然科学的构成物——如何能够要求具有客观上“真的”有效性,形而上学的超越的有效性。近代称作知性或理性的理论——在更确切的意义上称作理性批判,超越论的问题——在笛卡儿的沉思中有其意义的根源。在古代,人们不知道这一类的东西,因为那时还不知道笛卡儿的悬搁和他的自我。因此,实际上从笛卡儿开始了一种全新的哲学研究,这种哲学研究在主观的东西中寻找其最后根据。但是笛卡儿坚持纯粹的客观主义——尽管这种客观主义有其主观的根据——,只有按照以下方式才有可能,即最初是在悬搁中自为存在的,并且作为奠定客观科学的(或一般地说,奠定哲学的)绝对的认识基础而起作用的心灵(mens),同时似乎又被与其他东西一起奠定为客观科学的,即心理学的正当的研究题目。笛卡儿没有弄清楚,自我——他的由于悬搁而丧失了世间性的我,在这个我的功能性思想中,世界具有其对于思维所能具有的全部存在意义——不可能在世界中作为研究主题而出现,因为一切世间性的东西,因此也包括我们自己的心灵存在,即通常意义上的我,正是从这种功能中吸取它们的意义的。至于以下这种考虑,他当然就更达不到了,即自我,像它在悬搁中作为自为存在而被揭示出来的那样,还完全不是能在自身之外有另一个或者许多个同伴我的“一个”我。笛卡儿也没有看到,像我与你,内在与外在等所有这样的区分,只有在绝对的自我中才能“构成”。因此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笛卡儿在其匆匆忙忙地将客观主义和精密科学作为满足形而上学的绝对的认识的学问来论证时,没有为自己提出系统地研究纯粹的自我——始终一贯地停留在悬搁之中的纯粹的自我——的任务,即询问在活动方面,在能力方面它所固有的东西,以及在这些方面作为意向成就而完成的东西。因为他没有在这里停下来进行研究,所以他就没有能看到这样一个重大的难题:从作为在自我中的“现象”的世界出发系统地回溯世界是在自我的哪些能够实际指明的内在成就中获得其存在的意义的。很显然,在笛卡儿看来,关于作为心灵(mens)的自我的分析论,是未来客观心理学的任务。84